临死之前,海戈灵难免要感慨一番,他给自己的综合评价是九十分,剩余的十分当中,九分是留给自己上升的空间,另一分是保持谦虚的美好品德。
现在他被挂在离地十几米高的树干上,尽管能够轻松看到不远处兰立实验室的部分建筑,但多看一眼他就伤心,他说:“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
西方元紧闭着双眼,只要他看不见,他就不会觉得害怕。
海戈灵说:“对不起,是我太废物了。”
西方元难得安慰海戈灵一回:“都到这时候,就别自责了,废不废物都有死亡的一天。”
海戈灵看向西方元,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我最后一眼?噢!我明白了,你一定是不忍心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其实这样也好,起码可以保留住我在你心里最好的形象。”
西方元皱眉说:“不是。”
海戈灵继续叭叭个不停:“你们不用紧张,以我的经验,这个过程不会痛苦太久,我认为你应该抓紧时间跟你的好朋友道个别,我在你们中间,可以帮你们传话。”
西方元忍不住打断道:“你懂个屁,我恐高。”
“喔!”海戈灵乖巧地将嘴巴抿成一条线,他挣扎了一下,扭头看向吊在他左侧的穆宝,对方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怎么叫都没反应,他感到惭愧,这回他是真的没法和奥祖交代了,但他拖着这样的身体,负隅顽抗这么久,真的已经尽力了。
西方元对他们的结局很不甘心,海戈灵的这番话,让他想起了曾经和穆宝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他晃动着身体,努力看向穆宝那边,人之将死,无需顾虑,他张口就跟穆宝胡说八道:“哈哈哈穆宝你没想到吧,任凭你如何费尽心机,结果我们还是要死一块了。”
海戈灵看着西方元,默默说:“你还是忘不了那天发生的事。”
西方元说:“那么刻骨铭心的经历,你忘一个试试。”
海戈灵说:“其实我也没忘。”
西方元发出一个疑问:“?”
海戈灵笑嘻嘻地说:“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西方元想了想,问:“你怎么不在那时候追求我?”
海戈灵委屈地说:“那时候你光芒四射,我没那个胆子。”
西方元说:“有道理。”
穆宝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虽然他还能隐约听见周围的声音,但他给不出丝毫反应,尤其是他的两条手臂,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他心里想着奥祖,不知道这会儿奥祖在干什么,如果奥祖回来发现他死了,估计会伤心一阵子,紧接着将他抛之脑后,然后开始找别的向导。
想到这些,穆宝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气得大口喘气。
听到动静后,海戈灵转头看向穆宝,他没想到穆宝反应如此剧烈,遗憾的是,他们都已经黔驴技穷,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安慰对方不要害怕,乐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