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还真对这个虫动心了?怎么可能,且不说自己曾真切地在对方手下死过一回,就他们的身份来说,这也是绝对不行的,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而且……如果他是苏竡,也绝对不会为了活着就低下头,所以——
“现在也不是不行,”粲澈半托着下巴,清俊的侧脸带着些许星河的迷离,“靠近一点。”
苏竡拿不准,只是如他所说那样靠近了。
感受到自己头顶落下一小片黑暗,那带着温度的手压了下来。
细细的精神力顺着手掌流向他干瘪的精神海,在混乱的海域内交错疏通,那种感觉很神奇,就像是长久被刀扎的动物突然被拔去了那血淋淋的刀柄,痛苦却又清醒,只余下那微妙的舒爽。
苏竡还是半跪的姿势,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小殿下虽然说是不太喜欢军雌,但他格外喜欢这种低卑的姿势,喜欢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不出所料地,他从那粲澈的眸里看到了那种情绪,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头顶那手很快就收回去了,那温热的感觉一触即离,像是苏竡一厢情愿的幻觉,但那精神海难有的一片清明,却让他很清楚地知道,不是的。
“一点点来,不然苏大元帅也许会受不住呢。”
头顶响起了那带着调侃的声音,苏竡说不清这种感觉,明明他还有更多的选择,随便去联邦绑一个雄虫逼着都可以解决的虫化问题,但他却执意地还是到了这个粲澈的身边。
去试探着对方的感受。
说是婚姻,但可笑的是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不在意那婚姻,或者从一开始,他都没有任何的期待。
“等会儿白散就来了,我希望——”
头顶的声音有片刻的停顿,“苏竡,抬头。”
苏竡从复杂的思绪中抬头,正对上那虫鸢紫的眸眼,有细碎的不满飘在眸间,“说到这里,我差点忘了,苏竡可还是我的雌君呢。”
那虫突然弯下了腰,伸手摩挲着他的下巴,带着半点威胁,“变成原型,我先装着。”
苏竡愣了一下,也就如对方愿去做了,也实在算不得太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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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黑的菲利安虫扑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和葱白的手对比鲜明,粲澈瞧上了些许,捏了捏那虫的虫翼,没有说些什么,苏竡安分的让他意外。
为了活着……有这么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