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软糯,尾音拖长了好几秒,撒娇求安慰的意味再显然不过。
散发着热汽的水流注进保温杯里,音调由清脆至沉闷。
萧予笙将杯盖拧紧,按在杯壁上的白皙指尖稍稍用力,透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粉。
听着耳机里对方的撒娇,她将保温杯搁在桌上,顿了顿才开口:
“怎么这么不注意?今晚你打算什么时候睡,到时我早点提醒你调一下温度吧?起床后记得喝点热水,
你们小朋友气血都旺盛,今天注意别吃生冷,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生病的。”
语调沉稳平和,虽然只是温柔的安抚,却莫名让人觉得很是可靠。
连栀乖乖应下对方的叮嘱,和电话那头的人又聊了几句,听到对方说准备出门上班,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姐姐再见,路上小心哦。”
萧予笙拎着包,照例查看了一遍随身物品,在玄关蹲下身换鞋。
“嗯,这会刚不到七点,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她淡淡开口,促狭意味藏得严实。
电话挂断,连栀下意识捂住烧红的脸颊,指尖按在眼睫处,似乎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呜呜,她果然猜到了……
睡意一扫而空,连栀在这头翻来覆去了两个小时,平整的粉白床单被揉皱了几处。早上九点多钟,接收到她消息轰炸的网上朋友才姗姗现身。
【独木】:“枝枝早上好哇,我今天休假刚醒,听完再回复你。”
连栀看着几乎快铺满整屏的语音条,十多秒到四十多秒不等,略微有几分心虚,弱弱补了句:
“那个……你音量记得调小一点。”
她对自己刚刚姬叫的声音还是有点数的。
没过半分钟,“独木”发了条语音过来,嚼着面包含糊不清:“我边听边转文字的,雾草,你们一夜进展这么快?!”
“好好好,我就知道‘笙枝’是真的,我的眼光果然没错[得意]”
连栀耳根一烫。
什么嘛,八字还没一撇呢。
【连理枝】:“没有!真的就是普通网友。”
她否认得义正严词,语气里不掺半点心虚的那种。
“独木”甩来一条录屏,连栀毫无防备地点开,被自己的姬叫声吓了一跳,手上一松,刚咬了半口的吐司啪嗒掉在地上。
手忙脚乱地将吐司捡起来丢掉,连栀也被迫听完了一段自己刚才的花痴语音,尬得恨不得抠出三室一厅跳进去安详躺好,再铲几捧土埋得严严实实。
“啊啊啊啊啊木老师我跟你说!她刚刚真的打电话叫我起床了呜呜呜,怎么会有人声音这么好听,我爱得死去活来啊啊啊……”
【连理枝】:“……”
【独木】:“还要发吗?我可以继续往下录。”
连栀一噎。
【连理枝】:“倒也不必……”
【系统消息】:“【独木】拍了拍你并薅掉了一根头发。”
【独木】:“不过说正经的,只是聊了一晚上,你们这个进展会不会有点?”
“独木”问得并不直接,连栀却明白对方的意思。
她捧着刚热的牛奶小心啜了一口,烫得连连吐舌,抵在齿缝间稍稍用力,试图将痛意压下去,转神打字回复道。
【连理枝】:“感觉聊得还可以,只是应该不会当真有什么发展,最多成为网友?毕竟年纪差这么多,各方面都有代沟,也很难有共同话题。”
没聊几句,“独木”临时接到老板的加班电话,知会了一句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