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甚至是李幕都未曾了解到的事情。
他曾经就与这青云一脉有过交流,甚至还待了很久,但却从未听人说起过此事。
苏牧云愣了一下,问道:“有?真的有?”
张道真开口道:“青云一脉存世已久,而在历代天师的笔录手记之里,曾记录了一位隐于世间的仙家。”
“手记中未曾提及此人名讳,只以道友相称,此人的存在,贯穿了三任天师,横跨近两个甲子,贫道的师父,也曾听上一任天师提起过此人。”
“此人在这数百年里,来过我青云观数次,每次到来,都会坐下闲谈数日,历代天师都会与之论道,缕缕都有收获,而在记述之中,此人似是不老不死一般,甚至相隔五十余年,此人的面容都没有发生过变化。”
“那是真正的长生之人,真正走在了仙道之上的人。”
苏牧云听后问道:“那,这位仙家,后来没有再造访过青云观吗?”
张道真摇了摇头,叹息道:“三任天师皆与这位前辈交情颇深,只是不知为何,后来这位前辈再也没有来过。”
“说起来,两百年前,我青云观能于这世间掀起盛名,也得多亏这位前辈的指点,此事在三任天师的笔录之中都有记载,只是,贫道的师父却没能这样好命,落到贫道这一辈,更是退了十万八千里,如今这青云观,早就不似当初了。”
苏牧云听后说道:“世事无常,在苏某看来,这却是与人关系不大,世道变化,总是难以周旋其中的。”
张道真道:“偶尔想起,只觉得自己无能,却又暗自安慰,说这世间多变,一个王朝都持续不了多久,更别谈一脉道传呢。”
“道长其实安慰的没错。”
苏牧云道:“这道理,也该是对的。”
张道真附和的笑了笑,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说到底,还是觉得更加怪罪于自己。
曾经的青云观,曾是天下道统,而如今的青云观,却好似成为了一介江湖门派一般。
万里之外的李幕回过神来。
他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本以为会有所收获,却不想……”
李幕无奈一笑,未曾那话里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好像一转眼,自己都快忘干净了。
岁月当真是快的让人难解。
……
张道真将几任天师留下的笔记递给了苏牧云。
“都在这里了。”
张道真舒了口气,说道:“这些都是另外抄录的,倒不怕损毁,居士之道,或许也只有那位前辈能够给出解答,将这些东西带着,或许能有些许用处。”
苏牧云见此道:“道长,苏某也并非是青云一脉的道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张道真摆手道:“若是居士能寻得多年以前的那位前辈,我青云一脉也能有报答之机,先辈们若是在天有灵,不仅不会怪罪,还要感谢居士。”
“苏某定然竭尽所能。”
苏牧云在停留数日之后,走出了青云观。
他的些许疑惑得以解开,此行收获颇多,但前方的路,却还很长很长。
他想,自己或许穷尽一生,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答案,但若是不往前走,那么问题,也就没有了意义,他这一生也没有了意义。
……
转眼又是一年冬。
白鹤再度造访。
这一年里,它去更远更多的地方,甚至还结下了许多善缘。
“仙长,我给你带了酒来。”
白鹤叼着一壶酒,递给了李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