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大,也就够养家。”燕凌峰知道在乡亲面前要装穷,要不然,他们会背地里给你使坏。
“不大是多大?”
“就和打工一样。早上要早早地起床,晚上还要清点东西。月底还要给员工发工资,什么都要操心,整天操不完的心。你们不知道,我都想打工。只是怕你们笑话,说我大学白读了,这才在银行贷款开的超市。也不知道这钱能不能还上。”
这句台词是提前和父母对好的,免得他们担心。
“银行的钱啊?那利息可不小。不过,能折腾的都是有本事的,不像我家的孩子,打了十来年工了,就领了一个妇朋友,生了两孩子,离了。现在又出去给孙子打工挣学费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成个家。”
听她说到这儿,燕凌峰知道,毛病还不是在这女人身上害得?
咱这天坑村当年没修路时,就一步宽的路,人家能看上你儿了就是你们全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结果,她也算是能装的人,生了两个孙子后,就开始吵,说什么儿媳妇不会过日子。穿衣服爱穿新衣服,吃饭爱吃肉。
你说,这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人家还和你们过?
离了,这下,他们家和大多数人家一样了,成了没媳妇的人家。
燕凌峰:“姨,你放心,你儿子嘴甜,还舍得给女人花钱,发个1314元的红包就能哄一个新儿媳妇回来。”
“唉,现在不比以前了。他两个孩子,人家谁乐意?再说,1314元够我们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费了。”
得,这老女人,舍不得财啊。
跟来的人买了包盐付了钱问:“凌峰啊,你那个超市还招人吗?我想让我女儿去。钱不钱的无所谓,和别人开一样的工资就行。”
“这个嘛,暂时不需要。”
不是燕凌峰不招,是现在的女孩子太麻烦了,动不动自由恋爱。村子里的家人又不同意这种,到时非得怪在你头上不可。
妇人还不死心,继续促成自家女儿打工:“有空位了要想着我家孩子。咱都一个村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给你喂过奶。”
“一定,一定。姨,你们可以去县城逛逛,遇到门口贴的招工的就进去问问,感觉合适的可以让孩子试一下。”
“那不行,我怕他们哄我家孩子。咱那娃没出过门,啥都不懂。”
燕凌峰不知怎么开导这些乡亲:“没事,就拿一床被子,拿条毛巾,一个喝水的杯子。合适了做,不合适了回来就成。实在不行,在县城租个民房住下,慢慢找工作。”
“啥?还一分钱还没挣,就要租个房子住下吗?这也太不划算了。”
是,他们就想的是那种管吃管住的工厂式的地方,那种保险。
唉,这也是这么多年,为什么村里人只能进厂打工的原因。
一个人进厂,过年回家或是平时回家带别的人进厂,一个带一个,大家就这样出去了。只要走出这一步,慢慢地就成长起来了。
“要不,你给我娃介绍个好活,我给你介绍费?”邻居阿姨这样说。
“这个嘛,我不做人力资源,还真的搞不定。”燕凌峰下意识拒绝。
他不想参与别人的人生,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唉,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看不上你那点小钱了。”边上的邻居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