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会儿,左兆宁叼着棒棒糖,从围墙上跳下来,还没被老师抓住,就被一个干练的女人坐在车上目睹全过程。那天是教育局的一位领导到学校莅临指导,左兆宁可不搭理这些,有时间去开大会,还不如去校外篮球场抢地盘。
女人从头跟到尾,笑呵呵的坐在篮球场给她当啦啦队,之后还请左兆宁吃了晚饭。
纯饿的那年,左兆宁当着人家的面儿狂吃一盆饭。
后来才知道,对方就是来学校检查的领导。
赵颂宜怎么看左兆宁都喜欢,儿子从小就好看,字面上的好看,喜欢他这个类型的女孩子不多,更别提他一头扎进军营里头,一年见不到一个异性。这次能带着女孩回来,简直是烧高香了。
如果不是老柳特意打电话告诉她,她还被这小子蒙在鼓里。
狠狠剜了儿子一眼,心疼的摸着左兆宁的小手,手掌心都是茧子,一看平时就是个干活的好手。
左兆宁不自在的抽回手,“阿姨,您的手太嫩了,又软又滑,我怕磨着你。”
“女同志都是要小心呵护的。”
赵颂宜噗嗤笑出声,“你这孩子说话真有趣,难道你就不是女同志?”
“这是劳动留下的痕迹,是最美丽的痕迹,是你独立自强的勋章,勋章再硬,也不会磨到任何人。”
再次握住左兆宁的手,“我从来做不来家务,都是定邦的父亲在做。”
也是难得,这个时候许多家庭都是女人做所有家务,像陆父这样做家务的可不多,难不成是四川男人耙耳朵。
“以后家务活都让定邦做,你在外面专心干事业。”
思想还挺超前,就是哪里怪怪的。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车子开进军区大院,左兆宁目光扫过那些扛木仓的岗哨,啧了一声。
进了小院里,炒菜的香味已经传过来,一个中年男人围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碌,保姆在一旁站着帮着择菜备菜。
“颂宜回来嗦。”男人手里拿着锅铲笑呵呵的走出来,“小姑娘能吃辣不嘛?”
嚯,还真是四川男人。
这个组合还真是奇妙,说着普通话但带着南方某地软糯调子的妈,四川话的爸,京腔的儿子。
“洗手吃饭哈!”
洗手的时候,左兆宁怼了陆定邦一个胳膊肘,“来句四川话听听。”
“老实吃你的。”
“爪子嘛,不让人说话喽。”左兆宁笑嘻嘻的说完,捧起水打陆定邦脸上,“脸黑的,好好洗洗吧你。”
赵颂宜笑着看向这边,又对着陆父示意,压低声音说道,“就是年纪小了点,才十七岁。这事儿你儿子做的不地道。”
“没得啥子,你儿子有人要不错了。”
餐桌上有辣有甜,瞧着就是照顾到所有人的胃口。
左兆宁吃了一盆饭,揉着肚子,她上一辈子是东北人,辣的甜的咸的都爱吃,出任务天南海北的跑,也天南海北的吃。今天真是遇上好吃的饭菜,一时不留神,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