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深皱了皱眉,是的,这些他没想过。准确来说,他不敢去想。这根刺扎根在他心里,当年以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他觉得不齿。可没有办法,当时那种情况,他只能周全自己身边的人。
为了让鹿颜离开江牧白,她妈妈的事和他爸爸的事也跟她说了。同样作为局中人,江牧白却被保护的好好的。
“牧白,你们是不是。。。。。。”
“没有。”他声音沙哑的可怕。
“这件事以后再说。”江牧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至少等你清醒了再说。”
“哥。”
“嗯?”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望。
“这几年,你想嫂子吗?”
江牧深一愣——无话可说。
出了门,他听到里面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若兮。。。。。。”江牧深喉头发紧,迟疑了几秒,离开了公寓。
是眼前人不能在一起痛苦,还是像他和姚若兮一样,再也见不到,无法触碰的要痛苦?
答案是,一样痛苦。
他内心泛起的煎熬,此刻不比江牧白少。如果不是因为嘻嘻,他不确定能不能撑下去。
由己及人,江牧白这八年,是怎么撑过来的?就靠那一张画像吗?
当年那事一出,鹿颜消失无踪。他和爸妈没收江牧白的手机,将里面有关于鹿颜的所有东西粉碎的干净,更是将他关在家里整整半月。后来他不闹了,不哭,不笑,不说话。
每天按时睡觉,按时吃饭。又观察了一段时间,才让他继续去学校上课。当然,在学校里也看得紧,有的是人愿意帮忙看着。
只是他再不肯念医科,不用家里的钱,赌着气完成学业。还是大四那年,沈月茹哭着求他,整整求了三天。这件事没人再提,看似不了了之。
在江牧深印象中,他的弟弟从小就很开朗,很活泼,很听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开始不听话。与其说是不听话,还不如说是叛逆。
是从懂事起,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都拿他跟江牧白比吗?他的性子从小冷静从容,不像江牧白一样活泼。别人认为,只要安静听话,按着父母设定好的轨迹走,那样便是好孩子。
拿一个活泼的人和一个沉稳的人相比,公平吗?以前年纪小,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在很久以前,周围的声音都变味儿了。
“哎哟,还是牧深乖啊!”
“是呢,安安静静的,成绩又好,又听话。”
久而久之,父母都以哥哥为骄傲,重心在不知不觉中就偏了寸。
江牧白之所以上小学后性情大变,爱惹是生非,叫他往东偏要往西,此刻呼之欲出的答案好刺心。
江牧深做自己就可以,而江牧白要坏,别人才能注意到他。
这才是最深处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