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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6页）

“我。。”

石澈说不出话。于是烨翎激动站起，半个身影从上空俯照至石澈那里。

“你也恨他，对吧？”

石澈顿时瞳仁紧缩，惊恐得沉默。烨翎一手拍响桌面，声调愈发激越。

“你恨对人了。”

他在胡说什么？石澈简直不敢相信。只见他继续阐述道。

“他这种人，为了一己之私，用皇权把你囚禁在后宫。

你知道不知道？你走后，他没有给你任何的追封。而且据说，刘奂吾这十年是平步青云，加封不断，你猜猜是为什么。

他不值得你挂念。就算真有几分情份在，都十年了，他一个帝王，肯定磋磨得一点不剩了！

还有我。你出宫没多久，他就随意封个爵位给我，把我放在西北。我到达分到手的府邸时，手上还只有几个随从。”

被烨翎的疯狂和危险地笼罩着，石澈内心混乱，面上噤若寒蝉。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石头。”烨翎向石澈伸出手，“你不必担心和害怕。就算我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叫他伤你分毫。”

石澈简直怕的发毛。烨翎的用意他已经能够猜到。但他只在担心一件事，就是连望的安危。

眼下他能想到保护连望的方法，只有假意助纣为虐，伪装在烨翎麾下，再去暗中保护连望。

为了连望，他在一瞬间杀掉前来阻拦的本我，伸出了欺瞒之手。

石澈表现得天衣无缝，让烨翎激喜万分，沉淀下来模糊不明的眼光，深而不腻地在石澈手背落下蜻蜓点水。

石澈顿时抽回手，散发着真心地恐惧与不解。而烨翎仅仅腼然一笑，如同还是孩提时的调皮。

“放松一下，你看你都吓成什么样。”

听烨翎中的一说，才让紧张许久的石澈有所安宁。

石澈随烨翎的车马来到他的府邸。进到城中时，他掀开轿厢的帘子，从小窗中观察这座城。

这里商贾发达，四处不失繁华。文化内敛沉稳，一派和谐安宁。

烨翎的府邸隐于市内，其中才是真正的别有洞天，清幽翩丽，山水相依。石澈仿佛看到一个缩小版的临天海。

石澈前脚刚到，后脚烨翎就安排专门人士前来教导。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学会伪装和说谎。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有识字，读懂暗文的示意，人群交际等。当然还有如何讨好男人，留住男人的心，还有那啥。

那门课直接吓得石澈退出房门三尺之外。烨翎苦口婆心地劝他认真学习，此番宏图伟业少不了他的付出。石澈慌忙摆手摇头，推辞说这个已经会了，尤其是和连望。烨翎留下莫名其妙的笑容，总归是放了他一马。

石澈明里暗里向府里的人打听。知道烨翎八方都有重兵监视。但他已经获得外部兵力的支持，虽少但一定够用。

冬天安稳地过去，春光明媚开始明晰。

烨翎暗中运作，把石澈运回京郊令家的宅邸，并有意无意将连望引到那里。本来是定好时间要准备一场盛大的，俘获人心的。不料连望批回的折子下那“时候不定”四个大字，叫烨翎只好安排石澈时刻做好准备。

石澈松懈不下，紧绷了好些日子。

这天，石澈侍弄府里的花草，却未专致于此。

许久过去，连望还会来吗？如果连望不来，烨翎会给他安排什么任务。他又应该怎么行动。

恐惧，低落，压力，诸多将他打扰得心乱如麻。花草亦难以予他平静，解铃还须系铃人。

石澈出神之中，察觉到身后有人。心铃忽然狂乱发作。他回过头，那人又被房檐上掉下小石子砸到了头，却没发声。

石澈定在原地。满身体内互相撕扯的喜怒哀乐，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而出，冲破假装的冷静自若。

按照之前的训导，他该泰然自持，主动出击去靠近。可现在能保持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已经是他努力的极限。

十年了。疯狂生长的，积攒地快要昏厥。

回廊口下，光影交界处站着连望，声色微弱地凝滞在那里，与石澈隔空对视。

连望从影中顺光走来。他没变多少，不过许多沧桑。石澈还以为他头披白色的丝巾，走近才发现他是花白了头。

石澈忍不住，一颗热泪从眼角而下，接在轻柔抚在他面庞的宽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