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芮贵人。”
“石良官免礼。”
小太监引石澈与烨翎于亭中入座。潭渌直接开门见山道:“陛下担心烨殿下下学无聊,便把他叫到这里来与本宫对弈练棋。不知今后,烨殿下可否愿意?”
烨翎哪听不懂这是何意,当即就要对着潭渌一拜。潭渌忙制止住他,和意笑道:“我们来日便是棋友。”
不多说几句,烨翎和潭渌就开始对弈。石澈在一旁看不懂棋盘上的变化,又被周遭紧张的气氛影响得有些喘不过气,只得去找福闰和小金子向怡霓宫的宫人学习照顾花草。
芮贵人一介书香温婉女子,刚才的感觉定是他想多了。
棋盘之上,烨翎又到了进退两难之境。他捏着棋子踯躅不前,有了泄气的苗头。
潭渌将棋子按照顺序清走,只留他们刚开始走的那几步。而后,她指点烨翎一步一步的冲出重围,直到落下定下输赢的一子。
“记住了,昔时惜错莫纠缠,乾坤未定莫退缩。”
时候不早,潭渌也不多留烨翎一行人,就送他们到怡霓宫门口。目送他们远去,潭渌的双眸也缓缓深邃。
他是有察觉到什么?
那日她回到宫里准备用膳,目光扫过桌上的猪头,牛头,鸡头,鸭头,每颗头的嘴里还被绑着稻草围到头后面。来送膳的宫人仍未离去,应是要看着她亲自吃完这顿饭。
她心里大概摸清了些眉目。
吃到一半,她装作不经意地说到:“怎么都是荤菜,没有素菜吗?”
只看那宫人应了一声,又从旁边的食盒里端出一道菜。
“这道素鸡,皮脆肉嫩,香而不齁,形态拟真。陛下特意赏娘娘您的,解腻正是合适。”
连这个都知道了。真不愧能坐到那个位置。
此局已定,输给这个对手她绝无怨言。
只是石澈,他又知道些什么呢?
都不是简单的对手。
潭渌感概道。
午后的嫣芷宫依旧漫游着书画的墨香。令羲的爱琴从御教坊修整归来,已经由宫人送到了嫣芷宫门口。
令羲要准备筹划当今圣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万寿节。往年从来没办过,谁去劝都劝不动万寿节的那个主角。这次由她旁敲侧击地让石澈出手相助,虽然答应说就小办一下,可也总算定下了这次意义非凡的盛大生辰宴。
她这几日四处奔走,监督沟通每一处细节,力求所有地方都执行完美,决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即便是现在,她也要用亲自抚琴,选出万寿节盛典上最合适演奏的乐曲。
令羲放松心情,调整好体态,微笑着,垂眸于琴弦上。她还没把手放在琴上,一股异味却悄然飘动在息间,让她突然警惕起来。很快,她对琴弦上涂着的东西有了判断。
“送到通明房去,不要乱动它,尤其是琴弦。”无论内心如何波澜汹涌,令羲仍处变不惊地走出嫣芷宫,目的地为通明房。
时节慢慢回暖,在灶房里捣鼓的石澈身上起了一小层薄汗。一袭山茶红轻快地穿过氤氲的水雾,随意地到了灶台边。
闵荷尝了口从旁边顺手拿的发糕,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石澈闷头添柴:“我在学尚膳司的手艺。”
闵荷惊地瞪大了眼睛,却见石澈接着说:“叶子吃东西总是不长肉。所以我就想,会不会是我烧出来的那些菜不太好。就去请教了尚膳司的师傅。只是学起来也确实不容易。”
“别学!”发糕“啪叽”一声被闵荷压到灶台上,“别说皇城了,整个皇都都找不到你烧菜的味道。本宫好不容易找到点新奇的。你可别学。。。”说着,闵荷也觉得自己有点不讲道理,只得试着搬个救兵出来:“陛下怎么说?”
“陛下。。”连望不太在意味道怎么样,只要是出自他手,不管怎么样都会吃的很香,实际上让石澈有点郁闷,“我们这个灶房又翻新了一遍。锅和铲子都换了新的,确实更好用了些,不过总觉得烧菜烧不出锅气来。”
闵荷回想这几日来蹭吃蹭喝时嘴里的味道,和往日里其实差不多。大概只是石澈自己总是不满意吧。
“诶,对了。”闵荷换了个话题,“前几日聘贤妃那件事,你听说了吧。”
“嗯。”石澈点点头。
“竟然有人敢把透骨毒涂在她的琴弦上。据说修整那把琴的琴师,还是怡霓宫那个的亲戚。通明房问遍整个御教坊都找不到头绪。谁叫他们有那层关系在,她现在该是如坐针毡吧。可她居然还有心情逛临天海,可不是被本宫逮到了。”
“啊?”石澈莫名觉着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