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来此是要加盟么?”
“不瞒你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恕我直言,你要来吃饭我欢迎,要为这事儿,你还是回去吧!苏行首是绝对不会与田家签加盟文书的。”
“这……”田雨泽又施了一礼:“我只是想见苏行首一面,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六子笑了:“我这人不会拐弯抹角,还望田大娘子休怪我说话不中听。”
“哪里话,小哥但讲无妨。”
“外边儿人都传大娘子久居深闺不问家事,不过你既然来了,想必也知道了令尊干的哪些勾当,他能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你怎么还能来求行首呢?”
田雨泽无言以对,六子这几句话虽说难听,但在理,如果是阿爷也未必能释怀。
“家父一时糊涂,可他如今卧床不起,我便代他来向苏行首当面赔礼谢罪。”
“没必要,即便行首在这儿也得是这话,大娘子还是尽早回去,也能落个体面。”
“这……”
眼看六子如此坚决,田雨泽心说今天苏行首怕是见不到了,不如先回去,与阿爷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好吧!那我就回去,不过我还带来了一些礼物。”
六子连忙摆手:“田大娘子,真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是不会收的。”
“不必多心,只是家父的一片心意。”
说完话田雨泽便让碧萝到门外去招呼那些家奴把礼物搬进来。
碧萝出去了,这时候苏宝由打里间屋走出来,睡眼惺忪地说道:“田大娘子还是别麻烦了。”
六子问道:“三哥,你怎么出来了?”
苏宝伸了伸懒腰:“我出来让她死心。”
田雨泽柳眉一挑,连忙上前施礼:“行首在上,奴家有礼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宝一拱手,还了一礼,随后说道:“大娘子还是回去吧!也烦请转告田掌柜,我是不会答应三胜斋加盟的。”
田雨泽微微一皱眉头:“苏行首,之前确实是家父的过错,只是他已卧床多日,想来赔罪也有心无力,我代他给你赔个不是,不求行首立马就原谅我们,只求你能开恩,不要当下就拒绝。”
“你倒是会说,不过开恩这个词儿用的不妥,试问田掌柜当时为何不肯对我开恩呢?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也是现学现卖。”
“实不相瞒,眼下我们家已经过不下去了,还望行首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次,我保证,我们以后绝不会再对行首有二心。”
苏宝对田雨泽的为人也颇有耳闻,心气儿很高,如今能这样说话,看来田家真要败了,可二哥说过,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天作孽由可违,人作孽不可活,我意已决,大娘子无需多言。”
“行首且听我说……”
“老四,送客。”苏宝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回到里间屋。
六子看了看田雨泽,一伸胳膊:“请。”
田雨泽叹了一口气,人家连话都不让说完,还怎么继续谈?这就是命数,还是回去吧!
她这儿转身刚出门口,正迎面撞上碧萝,一瞧姐姐神情落寞,就知道事情没办成,于是安慰道:“阿姐别难过,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就是。”
碧萝身后的家奴们也看出主子受挫了,就问这些礼物怎么办?田雨泽说了句留下,便领着碧萝走了。
主子发话,那就留下,于是这帮家奴又忙三火四地往早春轩里搬礼物,什么针织绸缎,胡酒香料,乱七八糟好大一堆,怪不得耗费那么半天。
六子连忙阻拦:“赶紧拿回去,别往这儿放。”
其中一个家奴说道:“兄弟,咱们都是听差的,实在不行你等我们走了再扔出去。”
田宅的家奴都走了,苏宝又从里间屋出来:“老四,这怎么回事儿?”
六子答道:“非要把礼物留下,怎么说都不行。”
“这哪儿成?我去追她。”
说着话苏宝迈步往外就走,出门一看,田雨泽已经走出去了老远,于是就追,可眼瞅着就要追上了,刚要喊,却猛然间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