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两个人都走出了很远,柳致这才询问傅声。
“你到底介绍的是什么工作啊,怎么听着那么像进去了呢?”
“差不多是给进去的人做饭的,杂工,工资高一些,差不多有一百块吧。”
“那边管理的比较严格,怕有人通过这些人送信或者传消息,所以,每次进出都要检查,平时也提供住宿,不让这些杂工回家。”
“只有那边会要其他国营厂开除的人,因为,管理的严格,他们并不怕会犯事儿的人,杂工基本上没有什么休息,有休息也是待在里面,想要出来需要重重报告,没有特殊的理由是不让回家的,就是因为严格管理,所有什么人都敢用,正好我能把陈勘介绍进去。”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的机会了,我认识的其他国营厂都不需要被开除的人也都不敢用,并且,陈勘被开除的原因还是偷盗。”
“那边管理严格,他并没有偷盗的机会,就算偷盗也没有办法出来,也没有办法变现,所以,是不影响的,也是因为管的严格,又限制人家的自由,才会工资高点。”
傅声解释完之后,柳致跟他眨了眨眼睛。
这真的跟给陈勘送进去差不多,唯独区别的一点就是陈勘能够拿到工资。
“这种工作,我知道很多年了,村里再穷的人我都没介绍过,我把他们往养殖场推,生产线引,甚至隔壁的矿上我也介绍过很多人,这一圈大大小小的,能挣钱的地方,我都给村里人介绍遍了,就那没人去过。”
“因为我觉得他们都有家庭有孩子,需要找一个男人当人的地方,而不是真的赌上自己半辈子,去换那多不了多少的钱。但是,这一次送陈勘过去,我觉得他活该。”
“要是你呢?今天如果那个赌博,盗窃的人是我,你怎么办?”
傅声很认真的问柳致,他想得到答案又不太想得到答案。
“那我就去城里找傅振萧啊,找到他之后,先跟他在城里过两年。我都跟你结过婚了,就是他的二婶,他得管我。”
“在城里过上两年,我也该找到自己挣钱的方法了,到时候我就趁半夜悄悄跑,自己挣自己的钱,也可能换个城市过自己的生活。反正你要是靠不住的话,我肯定会跟你离婚的。到时候,可没有人会记得你,但我不希望你那样。”
柳致钻进了傅声的怀里,紧紧的靠着。
在傅声被调查的这段时间里,她也去了两次城里,都是在寻找挣钱的方式。
但就跟她想的一样,能赚钱的方式有点少,除非她们真的能抛下一切到南方。
不然在北方,供销社是需要审批的,买东西是要验过身份的。
什么东西都层层把关,想要自己搞出点东西,太难了。
又没办法开店,最多在路边支个包子,馄饨摊子也是顶天了。
还因为粮票的限制,加上人的消费理念,挣不了多少钱。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去城里了两次,想看看通过什么能往家里挣点钱,但看了一圈小钱能挣点,大钱一点都没有。”
“供销社是把控着的,也没什么进货渠道,想要卖点东西也难,摆个小摊小贩的又因为粮票把控着,没有什么机会。”
“如果咱们去了南方,从南方尝试往北方进货,那可能有短暂的收益,甚至可能因为东西是稀有的,拿到北方可以小赚一笔,但南北的距离太远,挣的那点钱也都搭在路费上了。”
“但我还想出了一个挣钱的办法,这个是月月跟我说的,也是隔壁村的族长借着月月送过来的话,那边矿上的食堂倒闭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他们想跟城里学,找人承包食堂,是听说我会做饭,这才把消息传给我的。说是前三年不要承包费,矿上还给补贴,后面做的好了再说。我觉得有赚头。”
“况且说了,虽然成本是咱们自己承担,不过买粮买肉他们还是能够给咱们从矿上走,找矿上的关系,走原来的价格,那猪肉比你从厂里买还便宜呢,粮食也差不多。那边在矿上吃饭的需求还蛮大的,我想试试,万一这就是咱们两个的第一桶金呢。忙不过来的话再说嘛,暂时还是可以的。”
柳致仰着脑袋很是兴奋的跟傅声念叨着,只是傅声越听越是头疼。
“你知不知道那边矿上有多少人?屠宰场的员工近千名,隔壁村矿工光是矿工,有两千多个,算上承包食堂,他们可能不会多花钱,你也需要一顿做至少一千个人的饭。”
“屠宰场的食堂里都有十几二十个人分工在干,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承包得下这个食堂,不是我不支持你,是你把问题想简单了。”
“屠宰场的食堂一个员工的工资二十块。如果加班的话可以提到三十块。隔壁村倒是能找出来人,只是雇员工的话,你的管理不能做差。”
“这是个大事儿,这又是私人食堂,还没有各个厂的食堂待遇好。过节要不要发礼品?人家过节还在干活,你要不要给人家多发钱?这都是事儿。”
“你就有个后妈,家里也没人,我这一家就剩个大学生了,家里也扒拉不出来,只能从外面请。这里面很多事情都要想到,就不是说你想承包就能承包下来的。”
“如果我现在此时跟你一起干食堂的话,咱们两个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你食堂的初期干都干不起来,可能家里就断了资金了,这事情你先不要答应。”
傅声说的很急,完全不给柳致反驳的机会。
等他说完,本来兴奋的柳致头已经耷拉下来,脸上也没了兴奋的样子。
“不是我非要泼你冷水,明天我送陈勘去那边上班的时候给你打听打听。”
傅声看着柳致耷拉下脑袋。对着人的脑瓜就揉了揉。
不是他不让柳致自己干一番事业,只是这件事情太大了,他也得仔细盘算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