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白在外间点火烧水,就问里间的陈舒瑶,“这次来团场你的同学有几个?晚上把这只兔子,加点辣椒土豆,爆炒一下,再炒几个素菜,应该够吃吧?”
这会儿陈舒瑶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她没拿炕桌上的龙须酥吃,有些发愣的坐着。
“三个,一女两男,”停顿了一下,陈舒瑶又有些迟疑的问,“你哪来的野鸡和兔子?”
提起这个,谢秋白可就有话说了,“这都是我打的,用木仓,厉害吧?!你肯定想象不到,我是个神木仓手,我想下午去找指导员报道时候,申请一下去当民兵,到时候就可以摸木仓了。”
谢秋白把木柴扔到灶膛里,让火烧的更旺一些,火光把他的脸映了一半明亮,一半隐匿在阴影里。
“我和你说说我这一个月来在市里学习的事吧,我当天去就遇上了我以前得罪过的人,还正好安排的是他教我学习。
理所当然的没人看的上我,我被孤立了,没人愿意和我说话,他们会聚在一起对我指指点点,等我路过时,依旧肆无忌惮大声嘲笑。
我还被打发去洗车,根本没机会学习维修。
我连螺丝刀、扳手这些基本的工具都不认识,更别提每天要洗十多辆大卡车了,连偷师都没空。
这也就算了,会有人故意走路的时候故意撞我,还有人把我的被子弄乱,检查内务时我被批评受罚。
后来我忍无可忍,和我宿舍的人全都打了一架,谁再有小动作,我也都一一还回去,毫不留手。
慢慢的就没人敢再对我呲牙,还都热情的喊我‘谢哥’,我的衣服干了有人替我收,天好了被子也有人帮忙拿出去晒,维修也都愿意教我。
我投桃报李,有了爆米花机后,先给他们炸了一锅后,他们都很热心的帮我和周围的人推销。
然后,我在汽车团的人缘才算彻底打开了。
我觉得吧,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能成为强者,就只会或多或少的被欺负。
我不知道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你别担心也别害怕,名声真没什么重要的,没结婚的可能要注意些自己名声,现在咱俩都结婚了,名声不名声都无所谓,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不说别人,你看我,谁提起我都嫌弃,名声那是差透了,可现在我照样能干维修工,他们谁不乐意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我觉得啊,不管遇上什么事,首先咱们自己要相信自己,这过日子,未来还长着呢,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看看你,最近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谁一辈子会不遇上几道坎呢,现在觉得迈不过去,可等过去了也就是个不值一提的臭水沟。
那句话咋说来着,‘骏马面前无沟壑,怂人面前全是坎。’而且现在有什么事,都不是你一个人了,咱们俩一起面对,想办法解决呗,有啥大不了的!”
回来这一路,谢秋白明显感觉到遇到的人,看他的眼神都颇为微妙,谢秋白是想自己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想办法解决的。
可是,他又想,或许该让明显已经深陷其中的陈舒瑶,尝试着自己勇敢走出来。
而且,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从旁人口中听来的,都会添加一些个人的臆测,不如从当事人口中知道的清楚。
谢秋白本来以为是罗玉成追求陈舒瑶这件事,传了些闲言碎语,可他刚才一琢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陈舒瑶总不能是因为被男二纠缠,找他来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