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怀锦,你这是哪儿的话嘛!”
霍老夫人眼睛一瞪,忙摆手道。
林怀锦却不吃她这一套,语气疏离:“那老夫人这是?”
“怀锦你看,今儿你闹了这么一番,搞得这礼也没成,那礼生、乐师岂不白请了嘛!这些人可不是咱家的下人。人家啊,是要银子的……”
她话里话外都是责怪的意思。
林怀锦微微眯起眼睛,“老夫人这是想让我出钱?”
听她这么说,霍老夫人“哈哈”笑了两声,“都是一家人,哪里分什么你啊我啊的!再说,府里的月钱不都是你管着呢吗?”
“可别,这‘你我’还是要分清楚的。”
“毕竟世事叵测,也不知老夫人和我还能再做多久的‘一家人’。”
林怀锦仍旧是笑容可掬的样子,话却说得不冷不热。
霍老夫人僵了僵,强行维持住慈祥的神色:“怀锦,你怎么能这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将军府还在,你就是我家的媳妇!”
林怀锦却没回应,心道,也难保将军府还能再存在多久。
见她不说话,霍老夫人又提醒道:“这银子?”
“这个月的月钱不是已经发给各个院儿里了么?谁请来的人,谁便拿自己的月钱发给他们好了。”
“实在拿不出来的,也大可去街上吹拉弹唱、卖曲卖戏。”
“毕竟,这将军府里卧龙藏虎,能人颇多。真唱起来,可比戏班子里演得热闹多了。”
说罢,她也不管霍老夫人还有没有话要说,看了含星伴月一眼,便转身迈出门去。
身后,霍老夫人看着那头也不回的白衣背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恼怒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恨恨地骂道:“真是反了天了!”
……………………
锦华院里,林怀锦坐在铜镜前,伴月正在帮她按揉着额角的穴位。
她体内尚有迷药残留,方才大闹婚礼,是强打精神才让自己没有显露出柔弱之色。
而今放松下来,便觉得胸闷气短,头晕阵阵。
上一世她明白了,在人前柔弱并没有用。那些心底肮脏的人不会因为她柔弱便可怜她、放过她。
她要做的,是让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再也没有人敢漠视她、欺辱她。
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她爱的人。
也可以杀死所有她恨的人。
正想着,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颇为泼辣的声音高声道:“什么?礼没成!”
说话的人似乎极为震惊。
另有一个声音絮絮地说了些什么,那人便忿忿不平道:“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平时那副好说话的样子肯定都是她装出来的!”
听到这里,一边收拾床褥的含星忍不住了,她直起身,看向紧闭着的门,目光像是穿透那扇门,瞪到外头的人身上。
林怀锦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伴月不必再按。
她看向含星气鼓鼓的小脸,发笑道:“气大伤身。干嘛为这些不值当的东西生气?”
含星瘪了瘪嘴巴,这才开口:“夫人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他们吃你的喝你的,却分毫不知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