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颖心中一惊,她知道是外面的阵法支撑不住了。
列颖不敢多做停留,急忙将神识撤回,匆匆离开了冰莲。
灵石已经全部化为粉末,灵脉幽蓝色的光芒也黯淡不少。
若是阵图再吸收下去,这条灵脉怕是不保!
现在还不是和朗茂德翻脸的时候,思及此,列颖果断撤去灵脉和阵图之间的联系,将灵脉重新埋入地底。
失去阵法维系的冰莲再次变回原样,看着面前的至宝,列颖暗自无奈,纵使她神识已入元婴期,却依然无法让冰莲认主,这种宝物在手却无法使用的感觉实在说不上愉快。
将冰莲和阵图都收起来后,列颖探查白凝芙留给她的青铜鼎,意外发现颜千茜的身体居然在里面,十二岁的颜千茜身上没有任何时间流逝的痕迹,依旧是二十年前的童稚模样。
这让乍看见自己身体的列颖不禁有种人是物非之感。
小雀的声音突然响起,“郎茂德来了。”
闻言,列颖立刻将眩石等东西全都收起来,去外面见郎茂德。
如今当上宗主的郎茂德穿得更加夸张了,外面罩着件月牙色的锦鹤氅,里面是上等绸缎制成的深紫色长袍,那绸缎上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领口处还镶着一圈圆润的珍珠,颗颗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腰间系着暗宝石绿祥云纹金带。
金带上挂着一块精美的玉佩,那玉佩是用上等的灵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细腻,雕刻着象征宗主权威的图腾,看上去尊贵又威严,只是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
“长老……应该称呼您宗主了,看您阴沉着一张脸而来,莫不是我哪里得罪了?”列颖摆出一张笑脸问道。
郎茂德感受着灵气明显变得稀薄的幽冥坛,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一级灵脉就足以让一个修士修炼到金丹期了,结果你把我的三级灵脉用了大半,也不知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复原!”
丝毫不觉愧疚的列颖笑道:“都是意外,都是意外,看在我师父帮您得到天武派的份上,还请饶了我这一次。”
“哼!”郎茂德虽然心疼,但也知道列颖肯定不是在这里单纯修炼,不过他无意探究,只道:“炽阳寒珠不见了,尹红说你和谢明勾结,偷了炽阳寒珠,白虹谷的阮文林已经对你下了通缉令。”
炽阳寒珠是天武派的地级法宝,怎么是白虹谷下令通缉?阮文林又是谁,怎么和尹红勾搭上了?
虽然疑惑很多,但不妨碍列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卸下那张伪装的笑脸,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郎茂德简短地解释了下,“尹红逃出天武派后,直接去了白虹谷,也不难想,毕竟她出生在那里嘛!她肯定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但绝对没有说出我们在【炼血大阵】上动的手脚,谁让她也是参与者呢!你师父不是说,白虹谷内有一个尹红的合作者吗?我估计这人就是阮文林了。”
五年前,列颖得知尹红解毒时就觉得奇怪,尹红的父亲虽然有元婴期修为,在白虹谷却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老,根本没有能力为她解毒。就算有,他也不会舍得给尹红。
尹红对外给出的理由是,在拍卖行买下的一颗解毒丹救了她的命。
这个理由虽然凑巧,但也不算离谱。
“那个阮文林是什么来头?”列颖问。
“一位炼丹师,几年前成功进入化神期,在白虹谷算是有几分地位。”
列颖顿时了然,心想,这就对上了。
童成文身上中的【锢元散】和尹红的解药应该都是出自阮成林之手,尹红金丹中的禁制应该也是他设下的,如此谢明的存在必定瞒不住阮成林,至于自己和谢明的关系,想必是尹红根据郎茂德救下自己推测出来的。
郎茂德又道:“阮成林是水火双灵根,而炽阳寒珠由寒冰魄与火烈石炼制而成,其中蕴含的水火灵气于他而言,不仅是极佳的疗愈之力,还可以在炼丹过程中减少药材损耗,所以阮成林一直想得到这件宝物,不止一次的向童成文索要过,皆被拒绝。”
列颖“啧”了一声,眼里划过一丝趣味,“炽阳寒珠如果不是跟随童成文一起自爆了,就是在尹红手上,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否则她为什么要栽赃在我师父身上呢。”
“阮成林到底是白虹谷的人,他对外发布了通缉令,以一枚元婴丹为代价要捉你,死活不论。”
说到这里,郎茂德突然露出“你自讨苦吃”的神情,“天武派几番易主,白虹谷这五个月来派了十几拨的人前来调查,本来我靠着幽冥坛的灵脉为你遮掩,如今灵气浅薄,我这里可是没办法再留你了。”
列颖听出他话中的赶人之意,也不生气,只道:“天武派内的传送阵和洪缙国有六处相连,我记得最东边的传送阵应该……设在汉绍城,麻烦宗主大人帮我向外传个消息,就说我逃到那里了。”
郎茂德看着列颖脸上的不怀好意,知道对方绝不是想简单的引开敌人,而是要守株待兔,“没有问题。”
郎茂德的储物戒里飞出一盏魂灯,他道:“这是你放在问天台的东西,现在还给你。小丫头,以后你就是我天武派通缉的犯人了,要赶紧离开喔。”
“是,我这就走。”列颖接过魂灯,在心里暗骂了句,过河拆桥的家伙,整件事情明明他也有参与,甚至是最大的获益者,可为什么最后是自己惹上阮成林这个麻烦啊?!
化神期的高手……好在对自己这个“筑基期”的小虾米不屑动手,只是发了张通缉令,既然如此,她正好也借此时机,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