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与崔简之的身形相仿,对峙相近时的眉峰讥嘲,俨然是副谁也不肯让着谁的模样。
甚至,崔简之弯起唇角的刹那,谢仪感觉他的凌然气场比肩皇子还要更胜一筹。
“是吗?”
“殿下有这心思不奇怪,但怎也不问问,我身后的锦衣卫弟兄们是否答应?我若出事,治你一个领兵不力的罪名,也不知梁王单靠顾家,是否能够承得住那么多人的怒火?”
谢仪看着他们彼此狠话连连,眉眼中的焦灼几乎快要满溢而出。
她越拢越深的眉峰,始终是在凝视着对面山头的方向:“公子何必与他废话?人质若是有个好歹,你们谁也逃不过被治罪的因果。”
“山匪不成器候,直接带兵杀穿解救……难道不行?”
在血淋淋的人命面前,谢仪只觉得自己一切的计谋深算都没有了用处。
无论今日被挟裹的是不是兄长,她都做不到像梁王那种将百姓生死置之法外!
显然,做不到的人不止谢仪:“殿下何时如此磨磨叽叽了?”
“你不去,我去。”
崔简之招着手朝身后锦衣卫时,笑意款款:“留竹青在此保护姑姑,剩下的人与我一道前去足矣。”
“给梁王表演,什么才叫做为百姓一往无前?”
闻语,梁王丝毫不急,反而还隐隐透出丝毫得意。
“那本王就祝崔表弟旗开得胜…”早死早超生!
锦衣卫者,是统一的飞鱼服。
每个人朝对山奔赴时,都恣意昂扬。
他们出手没有败绩。
可当谢仪对上梁王唇角快要满溢而出的笑意时,心情莫名深凝。
“光祝有什么用?你倒是上。”
看到顾明月的刹那,梁王神情诡异扭曲了刹那,随后立刻恢复笑色。
“阿月,你怎么来了?”
“你久不经风霜,如今恐怕早就见不了这些打打杀杀的场面……”
他话音未落,顾明月英气十足地立了立手中长枪:“我见不了?”
“我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宫中那张大炕上尿裤子。”
这种严肃场合,身后顾家军愣是被顾明月的言语直白逗出了笑。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谢仪心中的某块大石也终于浮顶落下。
“顾家军有一个算一个,听我指令,杀进匪窝,那些胆敢在京外犯上作乱的杂碎生死不论,可他们手中人质……一个也不能少,必须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
谢仪的眸光被顾明月矫健身姿所点燃。
顾家军内的第一话令人永远姓顾。
更何况他们也早就憎恶梁王这副畏手畏脚的嘴脸,擦拳摩掌许久。
登时,人去楼空的平原上只剩下他们对峙。
顾明月一听有架打,早就冲在了最前面。
大红色的披风显眼,是为保护将士刻意吸引他敌目光而穿,却让她成为混乱中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她行云流水的动作,长枪不止结果多少歹徒,落入梁王眼中只剩一句嘟囔。
“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