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唇角轻扯一抹弧度,抬头时,却还是一贯的严肃模样。
崔夫人要补觉,并没有留满屋子的人用早膳。
出院门时,崔简之刻意跟崔妗擦肩:“阿妗,我之前就觉得你屋里缺幅字。”
“什么?”
崔妗本觉得今日是个能让谢仪吃教训的好机会,可没想到反而是她自己受了罚,正郁闷着。
以至于她根本没看到,崔简之那双温润眼底泛起的涟漪直冒寒意。
“明德修身、蠢不自知。”
崔简之把玩着腰间玉佩,“我待会儿写好让阿福给你送去,正好那时谢姑姑也在?届时就让姑姑帮你参谋一下,该将我的字挂在哪个位置。”
谢仪垂头应是。
崔妗盯着崔简之的背影,险些没被气翻。
等一路回到院里,憋了一肚子气的崔妗拿了茶盏就往谢仪身上扔过来。
谢仪只看了一眼,握着戒尺,便又给了崔妗一记:“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姑娘又忘了。”
崔妗吃痛,红着眼把桌上的茶杯花瓶都朝谢仪扔去。
她轻蹙眉,有心躲,却避免不了细碎的瓷星。
谢仪垂眸见手背上多了道血痕,眼底也多了分凉意。
“跪下!”
崔妗圆眸瞪大:“你疯了吗?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亲长,凭什么跪你一个丫鬟?”
“叫你一声姑姑,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谢仪没应,而是直接上手摁住崔妗的肩膀,不论她扑腾挣扎。
当然,她选择避开了满地的碎瓷片:“奴婢不敢妄称,但担姑娘一声师长使得。”
“更何况,奴婢所言所行都代表夫人。你对亲长不敬,甚至动辄打骂,是错。”
是错就该罚!
身边李婆子看着崔妗红了眼,刚想上前阻拦就被谢仪一个眼神格挡回去:“你也想陪姑娘一起跪?”
“就是有你这种人在旁教唆使坏,才会让姑娘越来越没有礼教规矩!”
谢仪声音清冷板正,训得崔妗一愣楞。
楞过之后,谢仪看着崔妗小脸上只有更恼:“谢仪,你别以为你眼下得了我兄长青睐就拽得跟个什么似的!”
“李家马上返京,李家姐姐与我兄长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等她回来,还有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