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罪梁王,这已是我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能够赏她的最后结局。”
闻语,崔简之沉吟许久,望向崔妗:“阿妗,下去。”
“我与母亲谈。”
他当然知道崔夫人突如其来的发难是因为什么。
崔妗在此,许多事情反而无法言说。
这是崔妗第二回看到崔简之的面目沉到如斯地步……
上回,还是她将谢仪一人丢在后山时。
她榆木脑袋终于意识到不对,缓缓退出时,正好看到崔简之笔直跪下。
那挺直背脊,让崔妗在他身上瞧见了属于谢仪的影子。
或许,此事只有兄长去谈才能够有所转机……
“你这是做什么?”
门被带上,崔夫人脸色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难看:“打你五岁记事起,我就免了你跪安,教你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你却要为了谢仪,这样来求我?”
“我竟是真的老糊涂了,时至今日才发现你对她的心思竟然已经重到这个地步!”
崔夫人一度嗓音发狠。
她以为崔简之会辩驳,可没想他竟是堂而皇之地应了下来:“是。”
“母亲从小教导我,无论何时都应以崔家大局为重,我也是这么做的……”
他不顾伤口撕裂,神态笃笃得让崔夫人心惊。
“作为崔家独子,我身上有抗起整个崔家的重担。”崔简之抢了崔夫人的台词。
随后,他直面母亲,一字一顿:“可没人规定,与此同时我连半点私心都不能拥有!”
“谢仪,就是我的唯一私心。”
若非椅背有靠,崔夫人差点就要被气到晕厥。
她深吸一口凉气,随后面容愈发冷冽而下:“既然如此,那我才更加容不下她!”
“我当日请谢仪进门,是为了让你们明礼规矩,可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造孽!崔简之,你以后成亲,怎样的高门贵女求不得?一个谢仪怎么就值得你这样煞费苦心?”
崔夫人语重心长的语调,丝毫都没有动摇崔简之眉宇中的决心。
“自幼,姑姑陪我的时日比母亲都多。”
“是我痴心妄想拉姑姑入局,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如果母亲非要将一个人赶出京都……儿子会上奏请愿外调。”
“她好不容易才盼来了与谢家人在京城团聚的机会,不能再让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