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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嚣张的讥讽。
好像香江武侠片里的丑角反派,连修饰一下措辞都不会,除了给人添堵之外,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俞晚抿了抿唇,心里涌起一股“又来了”的烦躁。
这次分蛋糕她一视同仁,办公室所有同事一人一个,包括跟自己向来不对付的陈珊妮。
对方已经把蛋糕盒拆开了,用一种很粗暴的方式,两只兔耳朵破坏得七零八碎,再不复原来的灵动精巧。
陈珊妮捏着勺子,漫不经心地搅着那块蛋糕,却不吃,只阴阳怪气道:“哎呀,人这一辈子,总不能只为了挣面子而活。这蛋糕不便宜呢……俞晚,你不会是挪了你女儿的奶粉钱买的吧?”
俞晚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玉雯就一下冷了脸:“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同事,我关心她,为她好。不像你,跟个傻子似的戳人家心窝。”
“我怎么戳俞晚心窝了?陈珊妮,以前是大家都心善不跟你计较,你不要越来越过分!”
“说你蠢你还不服气了。”陈珊妮撇撇嘴,把手上的蛋糕搅得越发狼藉,笑容古怪:“你难道不知道,俞晚她老公就是个没工作的混混吗?还赚大钱呢,人家都要靠她养的。”
嗯?
俞晚怔了怔,难得收起笑,脸上流露出几分诧异。
而她这种反应,在陈珊妮看来就是实打实的心虚,于是越发有底气:“老话讲得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她每天把自己搞得光鲜亮丽,谁猜得到背后竟然还要辛辛苦苦打工养男人啊。哎呦俞晚,我跟你说句真心话,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女人离婚又不是过不下去,你可不能被一个吃软饭的街溜子这么拿捏。”
“放屁!”玉雯气得拍桌:“这是哪里瞎传的谣言?半点逻辑没有!不说别的,就我们厂这点工资,光凭俞晚自己怎么可能买得起市中心的房子啊!”
俞晚:……
这话听起来怎么还有点伤感呢。
“市中心的房子,她说有就有?还是她给你看过房产证?江玉雯,做人蠢到你这份上也是难得。”
“你!”玉雯简直要气炸了。
她看房产证做什么?她又不是没去过俞晚家,又不是没见过游略。
俞苗苗满月的时候,她还去探望了呢!
窗明几净的大房子,墙上是一家三口的合影,泡茶的茶具是俞晚托自己从泉市带回来的,衣帽间里全是俞晚的衣服,难不成这些都是造假?
还有游略那个样子,说他是吃软饭的混混,鬼才会信吧!
“小陈,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八卦?”
旁观了许久的沈会计狐疑开口:“我见过俞晚她丈夫,长得很正派,很有谈吐的,绝不可能是你说的什么街溜子。”
她皱起眉头:“不会是别的办公室眼红我们,故意在背后瞎编排吧?”
玉雯冷笑一声:“别的办公室哪有这么闲,我看搞不好就是自己人在造谣!”
“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血口喷人的。”
陈珊妮翻了个白眼,抬着下巴趾高气昂:“我对象就是鄯大毕业的,那天晚上下班他来接我,一眼就认出俞晚了。哎呦,你们不知道吧,俞晚以前在鄯大,那可是有名的新闻人物!”
说到这里,她刻意停了停,语气也变得高调起来,仿佛在茶馆里说书似的绘声绘色:“因为她大三就跑出去和男人同居了!她男人——就是游略,一个小县城里的二世祖,爹妈去世后败光了家产,也不找正经工作,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就靠俞晚养,啧啧,我对象还撞见过他们俩吵架,那男的颐指气使地跟俞晚伸手要钱,真叫人看不下去。”
“所以说女人命苦,遇见个不靠谱的对象一辈子就毁了,唉,打落牙齿和血吞,哭都不敢跟外人哭,你们瞧,俞晚不就是这样的吗。可怜呐!”
可怜个鬼。
她那副眉毛都快飞上天的得意模样,没有半点可怜的意思,反倒把幸灾乐祸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陈珊妮说的这些话也确实叫人目瞪口呆。
方才还热闹得不行的办公室此刻一片凝滞,大家都自诩有文化高收入的体面人,几乎不会当面给人以难堪,也很少这样旁观他人的难堪,一下子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看俞晚怕她窘迫,看陈珊妮又觉得不妥,只能盯着桌面上那个拆封的蛋糕瞧,瞧它被搅得狼藉丑陋,就好似此刻的场面。
但俞晚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