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会享受。
华服披上,门开那一瞬,全场的摄像机都对准了他,像刀像枪像黎明降临的前哨。
而面对战场的武者已经全副武装,他勾唇浅笑,留下有情又似无情的战神像。
好像在静待一场大火,将他熊熊燃烧。
很少有人知道,从一开始,许朝云就没有巢,没有脚,只有翅膀,只能飞。
后来翅膀被人掰断了,许朝云只能在地上像条虫子一样蠕动,久了,他就变成了一只蜘蛛。
行动用爬,捕猎用网,如果会被伤害,他就吐出毒液,来让自己安全。
他总是会被人误解,许朝云已然习惯。
谢凌把他当杜鹃,重重叠叠地守卫,造下一个笼,只愿他啼血;徐远琮把他当玫瑰,异路了,就松开护持的那只手,想让下一个人来接他的班。
至于穆幼庭?他对许朝云来说总归是不一样的,可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必再想。
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许朝云已经成为了一只公蜘蛛,色泽艳丽,一看便让人知道:哦,他有毒。
是的,他有毒。
所以不必有菩萨心,不必有慈悲意,那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过黄鼠狼还是给鸡拜年了。
或许是因为那些流离失所的游魂让他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真奇怪,明明什么都不一样了。
那天他站在街头,一低头,手指轻点,再揣起手机,许朝云哒哒走向自己的车。
许朝云知道,道德是富人标榜自己的时尚单品,也是他们用来统治穷人的工具。许朝云曾经是穷人,为了生计与医药费四处奔波,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为富人了,卡里的余额能支撑他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做都能衣食无忧。
有那么一刻,许朝云忽然想到寄生虫,有钱才善良。
不过,有些事对,有些事错,只是这些是非,再不由外人评判。
有天晚上忽从梦中惊醒,许朝云看着头顶那块黑茫茫的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渺小。唯有黑暗,黑暗很大,还无限延展。
或许他死了也没关系,会有比他外表更出众的人出现,会有比他演技更好的人出现,许朝云知道自己占了很多资源,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泼到他身上的脏水源源不绝。他没有爱人,没有家人,朋友会有比他更好的朋友,粉丝会有比他更好的偶像。
没有什么是永恒绝对的。就像他的性取向,变过,像他的爱人,走过,像他的家人,离开过。
许朝云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只偶尔有点奇怪,他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