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脖子上的玉坠,却什么也没看见。那道模糊的轮廓,消失了。“诶,你是哪个床的病人,跑出来经过批准了吗?”一名护士忽然凑过来问云川。她一手拿着本子和笔,一手推着小车,看起来很忙。“……你认错了,我不是病人。”护士闻言,紧盯着云川眼睛。云川与她对视,并露出微笑。三秒后。“乖一点,要听医生的话,身体不好别乱跑知道吗?你叫什么名字,几号床?”护士温柔地哄道。看着云川那副病弱的模样,护士直接将他打入长期生病卧床,试图偷溜出医院玩耍的病人行列。云川默了默,把一叠单据递给护士。“我今天才来医院体检,这是之前体检的单据。”护士仔细看过后:“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医院有个病人和你长得很像,再加上你脸色……所以把你当成了医院的病人,抱歉。”“没关系。”云川笑笑,拿回单据,转身往回走。脚步刚迈出两步,忽然顿住。回头道:“那个病人,和我长得很像?”护士回忆了一下,确定道:“真的挺像,看起来年龄比你大点,眼睛更小些,没有酒窝。”云川闻言,垂眸看着手里一叠各种单据,心思百转。护士推着车越过他往前走。“等一下。”云川上前几步追上她。“姐姐,你能告诉我他住哪个病房吗?”他苍白的脸上眉眼弯弯,酒窝溺人,目光明亮。面对俊美的病弱少年轻声请求,有几人能拒绝帮他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呢。虽然不想承认,但苍白病弱的气质如同天然的伪装,让他在别人面前更占优势。同情、怜爱、亦或是因为轻视体力,而被认为无害。护士很显然被打动,却面露难色。“实不相瞒,我才想起来那位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病房门上有一块透明玻璃,能让人从病房外看到病房里面。云川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他的呼吸有些乱了。病床上躺着一名沉睡的男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脸色是长期卧病在床的苍白,他的脸与云川有七分相似,只是线条更清瘦柔和几分,有些过于秀气。嘴唇很薄,微微抿着,即使是睡着了,也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植物人。护士说他在床上躺了两年。更多的信息,就不方便向云川透露了。云川也没有追问。在这之前,他需要确认一点——这名男子,和自己有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有,那么再打探更详细的消息也不迟。如果没有,也无需在意。他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的母亲、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有什么样的亲人朋友。关于母亲,印叔忌讳莫深,不愿详谈。父亲这个词,更像是从生命中被抹去,印叔从来都只接触过他的母亲。惊!又见触手怪!几缕发丝顺着门缝悄然钻入。云川依旧站在门外,直到两分钟后,他才将右手插入裤袋离开。“打扰一下,请问这里能做亲缘鉴定吗?”他拦住一名护士。“在c栋三楼。”“谢谢。”操控黑发去得到病床上男子的血液、头发之类的,并不困难。云川刚才站在那里的几分钟,就已经将这些东西拿到手。他将男子的血液头发等物和自己的一同交给医生,后者告知他一个星期后才能拿到结果。云川便又回到一开始体检的地方,继续未完成的体检。直到离开,他都没能再碰到二楼出现过的那个“人”。凌晨一点。云川睡得正熟,骤然惊醒。周围有什么不一样了。远处公路时不时的鸣笛声、车轮声消失,整个世界仿佛变得寂静。无形之中,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将他包围,时不时轻轻试探,想钻进他的身体,挤进大脑。睁开眼,入眼是一片灰暗的世界,灰暗的空间里无规律地画出了或粗或细的白色线条,这些白色线条或平行、或相交,处于不同的高度中,像一条条丝线。云川揉揉眼睛,打开直播间。巴子:【主播早上好~天啦主播你做了什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不会快死了吧!】巴子:【咦不对啊,主播你那里的时间显示是凌晨。】疯狂的猪:【主播生病了?本来想睡觉的,没想到你开直播了,还好没错过。】跳跃音符:【这是哪里?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