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靓丽的中年女性说到这里,抹抹眼泪,凑近余子免耳边,悄声道:“到时候你就说,是他们逼迫你的,王凊灵的事你没参与,因为害怕才不敢揭发他们,知道吗?”“知道知道,你说好多遍了。”余子免皱眉道。“你一定要记住啊,妈妈先走了……”中年妇女起身离开,身后被她挡住的模糊人影,也随着起身的动作显露出来。长长的黑发遮住大半张脸,只有眼白的眼睛怨恨地盯着余子免,阴冷森然。余子免没看到她,独自抱着头烦躁不已。女鬼朝他靠近,缓缓出伸手……000“呼……”午后热烈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时,云川才感到寒冷被一点点驱散。他在三十多度的骄阳烈日下,穿着黑色长袖外套,还将外套上的兜帽戴在头上,遮住大半的脸,只露出苍白精致的下巴。坐在公共椅子上晒太阳期间,明显感到路过行人的注目礼。这样的天气,烈日下的椅子都烫人,更别谈久坐。他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滴汗也没出。王凊灵怨气结成的黑发出现在云川手中。直面阳光的情况下,对黑发本就生疏的操控顿时变得更加迟缓。阳光会削弱它。明白这一点,云川将黑发放在椅子下的阴影里。和黑发建立联系后,云川就知晓它的操控方法。就像人的手指,也许会不够灵活,也许会不够了解,但生来就知道该如何让它活动。黑发延伸、缠绕,一束分成十几缕,在椅子下的阴影里像数十条小蛇,从僵硬到灵活,游动起舞。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云川每根手指上,都缠绕着一根细细的发丝,发丝再连接着椅子下一缕缕的头发。十指轻轻颤动,每一次颤动,都代表着黑发的活动,或弯曲、或上扬、或转圈、或向前延伸。他似乎与这类阴冷的东西天生契合,不用多少练习,就能让黑发随心所欲,甚至分成一根根长长的发丝,在椅子下面按照心意结出“蜘蛛网”的模样。从骨子里溢出的寒冷,也在烈日的帮助下,逐渐适应。虽然还是会感到冷。“哗啦……”不远处的水池里发出细小的水声。半分钟后,一只篮球大小的乌龟缓缓爬上岸。做为公园水池里的半野生放养乌龟,它的体型着实有些令人惊艳。啪、啪、啪……乌龟慢悠悠拍着脚掌朝云川的方向爬过来。云川一动不动,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啪、啪、啪。乌龟爬快了些,它趴在云川脚边,伸长脑袋,绿豆大的眼睛盯着他。视线极为强烈,云川想忽视都不行。他面无表情,低头看着这只奇怪的乌龟。乌龟把头伸得更长,小眼睛仔细瞅着云川。据说乌龟是高度近视。云川看它几秒,忽然弯腰,伸手按住龟壳。乌龟缩了缩头,又仔细打量云川几眼,张开嘴。就在云川以为它要咬自己时,乌龟转身就往水池跑,四肢挥舞得极快,“嗖”地一下窜出半米远。它力气大得不正常,云川按住龟壳的手被轻松挣开。云川坐在原地没动,兜帽的阴影遮住大半张脸,苍白的唇微微绷直,脸颊两侧显出浅酒窝。苍白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颤动。座椅下由头发交织而成的“蜘蛛网”瞬间瓦解,数万根黑发贴着地面游弋,像一条条细小的毒蛇。由女鬼怨气凝结而成的头发,非实非虚,常人无法看到,监控亦然。数万根黑发追上疯狂暴走的乌龟,将它层层缚住,无法活动。那乌龟也奇怪,被丝线般的东西缠住后,不仅不害怕,反而张大嘴狠狠咬住黑发。烈日阳光下,由怨气、阴气供养的黑发本就有些萎靡,被乌龟一口咬住后,竟隐隐有受损迹象,断去许多。这么脆弱?云川指尖轻弹,黑发转为缠绕龟壳,不去碰到它的头部和四肢。这只乌龟有点奇怪。他起身,缓步走过去。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乌龟连忙将四肢缩回壳内。“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恐命不久矣!”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谁?”云川脚步微顿,将兜帽帽檐往下拉了些。000那声音不答,反问道:“你……可是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苍老中带着一丝韵味,颇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公园椅子周围视野开阔,云川环顾一圈,只看到远处几名孩童玩耍,并无其他人。他分出部分发丝,以自己为中心呈圆形向外铺开,半径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