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牧山才一脸不耐烦,字字戳在陈佑良正盛的自尊心上:“让你爸来跟我说话。”
陈佑良毕竟年纪轻,听到这种话实在难沉住气,他怒火中烧——
“牧董!”一个中年男人从礼堂门口出来,小跑来迎牧山,本想先和牧山客套,结果见陈佑良在场就是一愣,“佑良?你不去会上帮忙,跑来牧董这儿干什么?”
陈佑良难以置信,脸色铁青:“……爸?”
作者有话说:
来晚致歉!
“财神爷像”
牧山故作惊讶:“这小干事是陈总的儿子?”
周清波一脸呆滞,看看陈家父子又看看牧山,心虚极了,缩头乌龟似的朝边上退开,连招呼都不敢贸然打,气焰全熄。
而陈佑良在学校骄傲惯了,部门里是“主任”,部门外是“师兄”,再不济,也有周清波这些捧他的人管他叫“陈哥”。
冷不丁被牧山称呼一句“小干事”,还当着周清波的面,陈佑良脸皮都快要烧起来。
“可不,这是我儿子佑良。”陈光政不知前情,只当这是让陈佑良在牧山面前刷脸熟的机会,赶紧揽过陈佑良后背,把他往牧山跟前一推,介绍说,“这是牧董,刚才见到的时候有没有好好打招呼?”
陈佑良:“……”
陈佑良不清楚牧山在他爸的社交关系中扮演什么角色,但无论是他爸对牧山的态度,还是言语间称呼,都足以说明社会地位的差距。
陈佑良想起几分钟前的所言所行,羞耻感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根本开不了口。
牧山还特意看向陈佑良等着他的“招呼”,耐心等了两三秒,也不见蚌壳似的陈佑良说话。
陈光政拍陈佑良后背,压低声音提醒:“愣着干什么!”
陈光政以前也带陈佑良一起赴过局,原本对谈吐上道的儿子有些自豪,满心以为“虎父无犬子”,可怎么到了真正重要的人面前,反倒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牧山不甚在意:“刚才我进礼堂让他给拦下了,说会议大门不向闲杂人等敞开——很重视学生工作,很称职,陈总果然教育有方,就是麻烦你专门下来接我一趟。”
“……哪里话哪里话,您还跟我客气。”陈光政汗都要下来了,一听就知道陈佑良多此一举干了蠢事,赔笑道,“我都应该接您,您看您还自己开车……得,咱也别站外边儿吹风了,牧董这边请。”
牧山要送乐柠到校,压根没让人派车,反正也“多余”来这一趟,有没有人接其实无所谓。
但牧山不与陈光政客气,只微微颔首就抬脚走了,陈光政紧随其后半步,还趁牧山背身时瞪了陈佑良一眼,示意陈佑良跟上。
陈佑良受不了这个气,本打算直接离开,可如果不给陈光政面子,回家之后想必麻烦更多,这下“父命难违”,不仅走不了,还得跟屁虫似的陪同。
陈佑良只能把气撒在周清波身上,支使说:“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走吧。”
周清波悻悻点头。
但周清波的窘迫很快消散,眼见陈佑良略显仓皇的背影,暗暗冉起看笑话的心思来。
他不是真心追随陈佑良,无非是舔陈佑良两口就能得到一点便利,更何况,陈佑良平时对他也颐指气使,现在有机会看陈佑良吃瘪,他当然心里暗爽,只要他不表现出来就行了,以后也不会和陈佑良有什么嫌隙。
稍作耽搁,牧山差不多踩点到。
能容纳五百多人的学校大礼堂几乎座无虚席,除了校领导、教职工、受邀到场的企业代表及其团队之外,校方还正好从文新学院抽了没课的班级过来“填鸭”礼堂、充充场面——这也是之所以从文新院学生干部中调人手过来帮忙的原因之一,只是乐柠他们班有课,继而班主任未通知,乐柠才恰巧错过。
文新院原本就有旁听机会这件事,陈佑良存了私心,也从未对乐柠提起。
企业代表都坐在第一排,其团队坐在后排对应区域。
而校方给牧山预留的位置在中间靠走廊,既居中,又方便进出,即使牧山晚到或者早退,都不会出现惹一排人起立让道的情况,并且面前就是一台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