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柠一下觉得牧山平易近人几分,不再那样不可触及。
“要洗的!我脏兮兮的也不好进您家,不过我自己洗就行,手搓一把很快的。”乐柠郑重点点头,毫不忸怩,学牧山大大方方捞起t恤下摆。
开始脱。
牧山未曾设想眼前会突然晃过乐柠的腰腹:“?”
乐柠腰是细的,但并不纤弱,小腹上有浅而隐约的、天然的肌肉线条,带着韧劲儿,皮肤也并非雪白,而是浅浅麦色,肚脐眼圆圆小小的。
牧山搞不懂“非礼勿视”四个字为什么闪过他脑海,他飞快伸手把乐柠的衣摆重新拉下来,严严实实遮好那截晃眼睛的腰,差点没把乐柠拽一踉跄。
“我没说你脏兮兮,”牧山僵硬,甚至有点恼,“你脱了换什么,要光着走来走去吗?”
乐柠手里还抓着衣服,歪歪头:“我带了衣服呀?”
“……”牧山无法反驳,悻悻收回手。
没了牧山阻拦,乐柠像剥蛋壳一样剥脱自己的t恤,就在他短暂遮住眼睛又重新睁眼的瞬间,眼前人忽然没影儿了——
乐柠听见牧山光脚急忙走远的脚步声,抬眼只见牧山仓促消失在偌大屋里的背影。
乐柠揉揉自己弄乱的头毛,懵懵的。
牧山在卧室洗澡。
一边泡在水里一边沉思……乐柠到底是单纯没戒心,还是存心勾引他?脱衣服怎么脱得这么娴熟?
“会的东西很多……”牧山双臂搁在按摩浴缸边沿,脑袋往后一仰,倍受冲击。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他总也不能眼见乐柠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这是个契机,他该去纠正乐柠身上的恶习。
稍微解乏,牧山披上浴袍草草一擦头发,闭眼跌趴在床上。
乐柠背着孩童、力所能及帮助救援的身影还记忆犹新,牧山困意袭来昏昏沉沉,睡着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是,像乐柠这样的孩子从小地方到大城市求学,道阻且长他无从想象,郑如兰与他爸妈所做之事,无非是想让这条路少些困难、更平坦些吧……
牧山头也不回闷声离开,乐柠呆滞在玄关不知何去何从。
虽然牧山让他自便,但他毕竟第一次拜访,在屋主睡觉时自作主张总归不礼貌,并且没有牧山领他参观,他也不好在别人家里四处乱走,所以他最大程度缩小行动范围,只找到卫生间。
为了减轻路上负担,他的被褥、毛巾、大多衣物都邮政寄走,以防万一行李比他到得晚,他书包里背了应急的干净内裤和一件薄外套,没有多的外裤。
他迅速冲完澡,顺便手搓脏衣,将就用洗过的衣服擦擦身上的水,换好干净内裤。
t恤要干了才能穿,他就直接披上薄外套,但外裤就没办法了,他只能蘸水把明显的泥巴搓掉就穿上,再仔仔细细卷起裤腿。
乐柠本想顺道帮牧山洗衣服,害怕弄坏衣料才作罢。
他光脚回到客厅,想看看阳台能不能晾衣服,正张望时,他忽然留意到落地窗下,有一盆欣欣向荣的柠檬小树,已经挂上果静待成熟了。
他一愣,撒丫子跑过去。
原来小牧先生……还养着他送的柠檬呀?
乐柠心里雀跃,左右看看,没有找到小番茄和五彩椒,有一点点遗憾,但这点遗憾转瞬即逝,又被欢欣和满足所取代。
他伸手摸摸柠檬叶子,忍不住流露笑意:“小牧先生怎么给你换了个养松的大盆?待遇这么好的呀。”
乐柠和盆栽嘀嘀咕咕聊完天儿,回到厅内。
因为裤子不干净,乐柠不想弄脏牧山的沙发,就背靠沙发坐在地上,还特意避开铺了地毯的地方。他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等牧山,想牧山几点起床、起床后会不会饿,想自己今天有没有机会煮一碗挽尊的牛肉臊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