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淙就开始了每天早上带着青木出门上学,中午回来吃饭休息,下午和晚上在家玩耍的读书生涯。
而在许淙不在的时候,家里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
某一日,金氏照例给王氏请安之后,没有告辞离去,而是坐得笔直,屏退下人摆出了一副有话要说的架势。自幼的教导让她的礼仪深入骨髓,如今哪怕是在家里坐着,她也身形挺直,姿势优美。
她的这幅模样和闲散地坐在椅子上,跟准备等她走了就去给菜地浇水,顺带再摘一把菜回来的王老太太很不一样。
金氏道:“娘,今年开祠堂,就把淙哥儿的事办了吧。”
王氏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听到这话后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左右望了望,见没人才开了口,不过话说得也很小声,生怕被谁听到似的。
“你想好了啊?”
“儿媳想好了。”
金氏的语气显得很诚恳,“儿媳几个月前,便写了一封信去京城,月前儿媳已经收到了回信,我爹已同意此事。”
“你爹答应了啊。”
王氏恍然,她犹豫了一下,前倾身子又问,“慧娘啊,这可不是件小事啊。你要知道淙哥儿记在你的名下,以后你就是他亲娘了。”
“他就是,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嫡,嫡……”
金氏补充,“嫡长子。”
“对,就是这个名儿。”
王氏拍了下大腿,“哎呦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啊,规矩就是多,什么嫡出庶出,还有什么元嫡继嫡的,规矩多得很。”
“不像我们乡下,就一个长子、次子。”
“不过慧娘啊。”
王老太太又再度提起了之前的话题,提醒这个儿媳妇,“一旦开了祠堂,淙哥儿记成了你的儿子,那他就是你和淙哥儿他爹的长子了。记在族谱上,就改不了了,往后即使你生得再多,他也是长子,改不了的。”
“若你将来反悔,不管是淙哥儿他爹还是我,都不会答应的。哪怕我们都去了,还有族长、族老他们呢。”
“咱们许家虽然是乡下人家,但也是有规矩的。”
金氏点头,“娘您放心,在京城的时候,老爷就和我说过了。”
“我丑话说在前头啊。”
王氏又强调,“规矩不能坏,哪怕你爹是大官,但说好了的事,就不能再改了。可别等过了些年,你生了亲儿子,就糟蹋淙哥儿。”
“若是那样,我就让大林把你休了。”
金氏微笑以对,“娘您放心。”
王老夫人看她态度坚决,也知道改变不了她的主意,于是叹了口气,絮絮叨叨,“我早就说过了,生孩子这事不用急,在咱们乡下,五十的老太婆都能生个大胖小子呢,你这事啊,根本就用不着着急。”
“可你不听。”
“偏偏淙哥儿他爹也说已经和亲家公商量好了,说什么淙哥儿是一个嫡子,对他将来科举做官大有好处,比庶子易千百倍。”
“哎呦,我都听不明白。”
“你们年轻人的事啊,我是管不了咯。”
顿了顿,她又补充,“你放心,既然你把淙哥儿当亲儿子,将来啊要是他不孝顺你,我就让他爹打断他的腿,谁来求情都不管用!”
金氏失笑,她没再跟婆婆解释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而是道:“娘您言重了,淙哥儿现在虽然年岁小,但是个孝顺孩子。”
“不重不重,”王氏摆摆手,“淙哥儿他爹都跟我说过了,记在你的名下之后,并不单单只是一个名儿,金家那边也会把他当亲外孙,有什么好的事都会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