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乐三人一直等到大香燃烧殆尽,才跟着福珠坐上了回程的马车。此时的天色还尚早,大香燃烧的时间虽比小香长上不少,可因着马车的关系,相比之前,倒是节省出了不少时间。祭拜福星神时,福珠说跪在大香下方,方能更显虔诚。为了突显出这个“虔诚”,易长乐三人一直跪着,大香燃烧落下的香灰,尽数落在了易长乐三人的身上。福星城的香火与外面寺庙的香火为不同,寺庙的香火是深邃沉稳的味道,闻了令人心安、平静,可福星城的香火,却有一股脂粉香气。小香的脂粉香气很淡,可这大香的却十分浓郁,毫不夸张的说,大香的浓郁香气,就连死尸的味道也能掩盖。或是这股脂粉香气闻得久了,易长乐三人都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上了马车不久后,便都沉沉地睡去了。上了马车之后,福珠还是坐在了开天的身边,借口马车颠簸,从坐下起,便将手挽上了开天的胳膊,等到开天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福珠将手从开天的胳膊中抽出来,随后抬手顺着开天的眼睛、鼻子、嘴唇……一路向下,许久之后,又重新摸上了开天的手,福珠一根一根掰开将开天的手指掰开,将开天的手玩赏了好一会儿后,将自己的手塞到开天手里。睡梦中的开天,感受到手中传来的粘腻的触觉后,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福珠将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手里,本来满脸睡意的开天瞬间清醒了许多,质问道:“福珠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面对开天的质问,福珠只柔声喊道:“天哥哥。”福珠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这么一声“天哥哥”便立马让开天的情绪变得平静了许多,甚至本来想甩开福珠的动作,开天也没有再做。开天看向福珠的双眼,渐渐变得迷离,轻声道:“嗯,怎么了?”“天哥哥,你喜欢我吗?”开天本想脱口而出不喜欢,可不知怎的,出声后却变成了,“喜欢。”得到答案的福珠低头笑了笑,将自己张开,与开天十指紧扣,又抬头看向开天,追问道:“既然喜欢,那天哥哥对我,是什么样的喜欢?”开天没有拒绝福珠的动作,反倒是顺势扣住福珠的手,轻轻摩挲着福珠的手背,视线与福珠的眼神对上后,沉声回应道:“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听到开天的答案,福珠没有露出丝毫的意外之色,就像是早就预料到开天的答案一般,她勾了勾嘴角,问道:“那天哥哥,栀意姐姐怎么办?”“栀意?”听到栀意的名字,开天迷离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清醒,可这抹清醒不过片刻却又立刻消失不见,“我和她的婚事,不论是木伯父还是福城主,本就不同意,既然她也不是真心对我,那我与她的婚事,直接退了便好。”“福珠姑娘,”开天看向福珠的眸子里,除了迷离还多了丝炙热,“你可愿嫁给我?”开天顿了顿,补充道:“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突然,可方才我突然顿悟了自己的心意,我真正喜欢的人原来是你,你早已将我的整颗心占据,我知你身份高贵,我配不上你,可我……”“我愿意的。”福珠打断开天的深情表白,感觉到开天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福珠接着道:“只是天哥哥,你也知道,我母亲十分疼我,若是天哥哥不能用实际行动证明你对我的真心,只怕我母亲,不会同意我嫁给你。”“那要如何证明我的真心?”开天语气急切,就好似迫不及待地要将福珠娶到手一般。“要天哥哥你当着我的面,亲口和栀意姐姐说婚事作罢,再让老夫人和小公子在场见证,我才能相信天哥哥你爱的是我,心中没有栀意姐姐,这样,我才能放心嫁给你。”闻言,开天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急切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栀意!”福珠对开天的态度十分满意,对驾着马车的小厮吩咐道:“改道,先不回城主府了,去找栀意……姐姐。”“是,福珠小姐。”马车内,开天和福珠的动静不小,可易长乐和鸿蒙紫气就像是失去意识一般,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醒过。……马车在关押着木旭和栀意的宅子前停了下来,即便马车没再动,易长乐和鸿蒙紫气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地闭着眼。“老夫人、小公子,快醒醒,我们到了。”福珠这么一喊,易长乐和鸿蒙紫气才一脸睡意的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睡醒后的易长乐和鸿蒙子的眼神,和开天一样,变得迷离了起来。看到面前的宅子,鸿蒙紫气撇了撇嘴,一脸嫌弃道:“不是应该回城主府吗?来这儿干什么?”“退婚。”开天言简意赅地回答了鸿蒙紫气的问题。“退婚!”鸿蒙紫气微微瞪大了眼睛,意外又惊喜道:“天儿,你终于想通了。”鸿蒙紫气边说着,边将视线看向一旁的福珠,道:“这才对嘛,祖母一直觉得你和栀意姑娘不相配,倒是福珠姑娘和你才是天生一对。”,!听到鸿蒙紫气的话,福珠的脸变得微红。鸿蒙紫气对福珠的变化视而不见,催促道:“既然要退婚,那便事不宜迟,快些进去吧。”说完,鸿蒙紫气便老当益壮的一马当先,好似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开天就会反悔一般。见状,福珠对着自己的小厮使了使眼色,小厮领会了福珠的意思,立马小跑着超过鸿蒙紫气,敲响了大门。福珠扶住鸿蒙紫气,劝道:“老夫人,这是天哥哥和栀意姐姐两个人的事,还是让天哥哥自己解决吧。”闻言,开天感激地看了一眼福珠。不多时,栀意打开了大门,看到开天后,惊喜道:“天郎,你怎么会来?”“我有事找你。”开天顿了顿,接着开口道:“栀意姑娘。”栀意似是没有察觉出开天的变化,笑着挽上开天的手,道:“天郎今天怎的如此正经?不喊我意儿,反倒叫起栀意姑娘了?”开天将栀意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福珠所在的方向。栀意顺着开天的视线看去,瞬间变了脸色,语气不善道:“福珠,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姐姐,我身为老夫人和两位公子的引路人,无论他们去什么地方,我都是要陪着的。”“栀意姑娘,我来找你是真的有事,我们还是进去说吧。”眼见门外聚集起了一些福星城人,开天开口催促道。栀意点点头,朝鸿蒙紫气的方向走去,“那老夫人,还是我扶你进去吧。”“不必了,有福珠姑娘扶着老身,就够了。”鸿蒙紫气语气淡漠的拒绝道。栀意没想到会被鸿蒙紫气拒绝,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满脸的错愕,随后又讪讪地将手收回,求助的目光看向开天,本以为开天会帮自己说句话,却没想开天避开了自己的眼神,栀意心中暗道不好,开天来找自己,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见栀意愣住原地,开天再次开口催促道:“我们快些进去吧。”随后,开天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栀意,径直朝宅子里走去。鸿蒙紫气、易长乐、福珠也纷纷跟上开天的步伐,径直1略过了栀意。“天朗,你一眼都不看我,难不成是想要负我吗?”栀意看着开天的背影道:“你可知辜负真心的人,会受到什么惩罚……”……“木伯父。”开天进到前厅后,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木旭。看到开天,木旭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为何自己和开天说了那么多肺腑之言,他都没有听进去,甚至还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木旭朝自己投来既失望又责怪的眼神,开天开口将自己的目的如实相告,“木伯父,我今天上门叨扰,是为了和栀意姑娘退婚的。”木旭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才进门的栀意大叫一声。“退婚?”栀意一踏入前厅,听到的便是“退婚”这个字眼,栀意快步上前拽着开天的衣袖,不愿相信地问道:“天郎,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开天无视栀意受伤的神色,沉声又坚定道:“栀意姑娘,我们退婚吧。”“为什么?”栀意只瞬间,便红了眼眶,她不解道:“天郎,昨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的红绳都落到了誓言树上,你怎么可能背叛我?对了!”栀意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地面对着开天道:“昨天你便是在这间屋子里,亲口求我母亲将我嫁给你,这些你都忘了吗?”“我没忘。”开天没再避开栀意的眼神,质问道:“栀意姑娘,当初将红绳丢向誓言树时,我是真的想护你一生,与你真心相伴,长相厮守,可你呢?你扪心自问,你对我可是真心?”“天郎,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是吗?”开天冷笑一声,问道:“既对我是真心,为何明知我祖母年迈,却不给她用马车?又为何在祭拜福星城时,不给我们祖孙三人用大香!若不是福珠姑娘,我竟连祭拜福星神的大香都不知道,栀意姑娘,这便是你对我的真心吗?”“什么!大香……你竟用了大香?”栀意有些慌乱地后退两步,缓过来后,又眼神凶狠地看向福珠,“福珠,你竟背着我,给他们用了大香!你究竟想干什么?”“什么叫背着你,姐姐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原以为姐姐和天哥哥订了终生,定会自己贴补些给老夫人小公子用大香,可我没想到,姐姐竟连给天哥哥都用的是小香,姐姐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连自己最在意的人,都不管不顾吗?”福珠说完,朝着鸿蒙紫气身后躲了躲,一副被栀意的眼神吓到的模样。栀意变了脸色,厉声问道:“福珠,你明知大香会让人……”“姐姐!”福珠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打断了福珠的话,随后一脸悲痛的模样,接着道:“姐姐你与我明明是一母同生的亲姐妹,为何总是要无解我,污蔑我?姐姐就不怕,若是母亲知道了发生的这些事,会为了我们手足相残,而心痛吗?”,!栀意一步步走到福珠身前,冷声道:“福珠,你这时搬出母亲,是想威胁我?”福珠摇了摇头,鼓起勇气,不再躲在鸿蒙紫气身后,“我没有,姐姐,我之所以提到母亲,是想要你顾念一下我们的姐妹亲情,毕竟姐姐你也不想母亲知道……方才发生的事吧。”“别装了,福珠,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还不知道吗?”栀意说完,一巴掌扇到了福珠的脸上,“啪。”栀意打得十分用力,声音大不说,福珠的半边脸也立马变得通红。“栀意,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我!”福珠没有想到栀意的动作,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让福珠撕下了伪装。“栀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开天对福珠的变化视若无睹,快步将福珠护在了自己身后。鸿蒙紫气心疼地看着福珠红肿的半边脸,“栀意姑娘,你怎么能打人呢!瞧瞧,这肿的,她好歹是你的亲妹妹,这么能下这样的狠手!”“栀意姑娘。”开天冷声道:“我原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所以就算明知你骗了我,可你之前的举动我也从未怀疑过,可今日我见到你对福珠姑娘咄咄相逼,我才知道,你之前的模样竟都是装出来的。我们的婚事本也就只有福城主的口头凭证,算不得数,福城主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不会辱了栀意姑娘的清誉,你我之间,也言尽于此。”说完,开天对着不远处的木旭行了个礼,“今日就告辞了。”随后牵着福珠大步离开了。:()穿成最后一只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