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当卿卿要朕饶他性命。”
“他是因我”
弑君之事,雷恒已然没回头路,造反一罪更是严重。
两军交战必然闹得天下尽知,雷恒难胜,败即是死,若降,反贼不除则害君威,有涨心野之人胆魄,难得慑天下。
又是大统不过年余,皇权刚稳,正是要人作祭的时候,雷恒当口起兵,即便是降,多就是得个身首不异处。
褚君陵不以为:“叛臣之名都背了,还须你替他顾及死后体面?”
“臣怕终身有愧。”
“怕有愧却不怕朕迁怒?”褚君陵气乐,觉人往肩上不时的蹭,稍推开点一瞧,眼尾果真是湿了:“朕还没说要如何,你倒是先哭上了。”
就看周祁似觉没脸,垂眸偏过头去。
也不忘问君王应否。
第286章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反了又降?”
问周祁是不是那姓雷的脑子有问题,喜欢拿自个命寻刺激:“朕晓得你打什么主意,不准!”
被人含泪又望回来,褚君陵怕心软,一把将他头按进怀:“要朕许你去见那逆贼,除非他真有本事篡朕的位。”
周祁遂说去信。
“信也不成。”褚君陵防得紧,直说此事没得商量:“朕与那逆贼的事,你莫想着插手。”
发觉怀中人身体往下落,速地托腰拦住:“跪朕也没用。”
周祁求情未果,也就不语,换不作声与人僵持。
又不过须臾腹起声响,褚君陵见他饿,顺势转开话题:“此事到时再论,朕去传膳。”
“臣没胃口。”
“方才是哪个肚皮在叫?”
气不过周祁拿身体糟践,这混账性子又倔得很,要想人进半口食,要么他将此事应了,要么撬开这混账的嘴硬灌。
逼又不舍得逼,兜着火与人眼瞪阵眼,抵不住周祁一双泪目颇可怜的将自个望着,心软松了口:“此事由你父亲去交涉,他若伏罪,朕便依你留他全尸,如若不然,你也别怪朕。”
心知雷恒必败,褚君陵倒宁肯他反造到底:“应也应了,你不准再想着见他。”
觉有疏漏又补充:“提也不准提。”
此事远不止个人恩怨,周祁本不抱希望一回求得人应,已打算另设法,却听昏君主动让步,有些意外。
“看朕做什么!”褚君陵瞧出他心思,故意拉下脸:“皇后都发话了,朕岂敢不遵从。”
总算从人脸上见得个笑。
“高兴了?”
周祁轻嗯声,带着些未散的鼻音:“多谢。”
“谢什么。”褚君陵仍脸臭:“才把某些人哄好没几日,朕可不想再招恨。”
说罢就被‘某些人’回抱住:“臣饿了。”
昏君轻哼声,招个奴才传膳。
饭间另外想起个事。
上回在药池提及雷恒,周祁是如何说的?
“雷恒弑君乱国,天理不容,可是你亲口说的。”褚君陵原话重述,眸色逐渐危险:“前时才道那逆贼该死,如今拿准朕的心意,倒敢为人求情。”
周祁顿了顿,递过碗去:“臣想喝汤。”
“休想转话题!”褚君陵自然接过碗,舀两勺汤又递给他:“当心烫,你如今越发懂拿捏朕。”
周祁捧碗吹了吹,尝过口便放下:“皇上不是不准臣提雷恒。”而后轻道句饱,接过奴才递来的绸帕拭口:“臣想吃梅花糕了。”
“周祁!”褚君陵满面凶光,边使唤奴才去备糕点:“口味还是偏淡?朕怎不知你有这般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