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秋抽出张纸帮往脸上抹。
方时一这才后知后觉地有点燥,连忙接过纸巾说自己来。
“你……”问秋舔了舔嘴唇,眼睛对上方时一清澈的瞳孔又立马瞥开。
”他那个人……他就是有点嘴毒。”
方时一理解地摇摇头,要是谁天天跟踪他到家,他早就报警上诉十来次了。
“我确实有点问题。”
方时一打算用上自己的人设:“我失忆了。”
“啊?”问秋一愣,也不知信没信。
方时一总算把脸擦干净:“前不久的事,然后刚刚迷路了看到电话里只记了你的号码。”
问秋蹙眉:“你失忆了还自己出来?”
“呃……说来话长,但我本来是要去医院复查。”方时一敷衍过去,“我那个……我之前一直骚扰你吗?”
“前段时间没怎么……”问秋换了个用词,“联系。”
想来应该是这个人设记忆不太稳定时就不骚扰对方了。
方时一点点头,余光却意外瞧见问秋通红的耳垂。
被银白色的头发盖住小半,看上去像是初绽的花蕊。
他有些挪不开眼,鬼使神差地问道。
“你很讨厌我吗?”
“啊?”问秋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我……”
“啧。”做好的头发还是被弄乱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
修长的手指摩挲了好一会儿:“我之前挺恶心你的……”
“嗯。”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问秋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得方时一心脏又一次砰砰直响。
“我不知道。”问秋说道。
“就,啧,好像一点也不。”
方时一怀疑问秋还带有点一周目的记忆。
他对演唱会没有兴趣,要真去找座位还得摸黑寻个半天,被问秋送到了房车上,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到了下午。
问秋早早卸了妆,换了身休闲装坐在餐桌旁,头发似乎还特地洗过,没了发胶,柔软地搭在额前。
方时一刚醒时不想说话,坐起身子翻开手机,上面果然有六七个没接通的未知号码。
点开短信,看内容应该是这个人设的母亲周姨发来的。
给人报了声平安,合上,抬眼撞上问秋没来得及躲闪的眼睛。
“我要去一趟医院。”方时一说道。
“嗯。”问秋嘴里还含着糖,“我送你。”
挂在天边的夕阳泛着暖黄的光,从车窗看去像没煮熟的蛋黄,扒开一点都能流出黄灿灿的蛋液。
一直到方时一进医院就诊,开出检查单,问秋这才总算相信方时一原来真是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