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喜欢齐王,郑氏喜欢阿萝,那是齐王喜欢阿萝吗!”卫国公用力一甩,将曹氏甩开,环视四周一眼,低声怒道:“英国公府,是怎样的下场,不过三年,你就忘了?”曹氏哑口,心中不认同,一时却不知以何言辩之。新年将至,除了洛文义与洛谌的礼物,明华赠的锦缎珠宝,太后也赐了两匣珠宝,或端庄华贵,或者新颖奇特,总之就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的东西。知道回送什么太后都不会在意,主要是心意要到,窈窈便做了几味太后喜欢的糕点,与明华一同去见太后。太后吃完酥酪,用帕子揩嘴角,笑道:“难为你这孩子有孝心。”其实也就是礼尚往来,不,礼尚往来都是牵强的,两匣珠宝换四盒糕点,太后亏大了。窈窈力求端庄,好扳回些形象,微笑道:“皇祖母喜欢就好。”太后微笑点点头,柔声问道:“窈窈,你如何看衡儿?”明华放下手中茶盏,看向窈窈。窈窈心跳慢了半瞬,怎么扯……扯到陆衡了,明华太后是挚友,自己这些日子对陆衡的咸猪手,太后估计也知道了。其实,那日闹出那么大的囧事后,她私下有向陆衡解释,可越是解释,陆衡看她的眼神就越发奇怪。她那时才深刻觉到,什么叫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她对陆衡就是有那个龌龊心思,发现解释无用后,她索性用行动证明,避了陆衡几日,好让陆衡明白她真的不是觊觎他的美色。两人虽是含笑看着她,可这是送命题也是送分题,反正明华已经听到那些话了,知道浴房的事了,她索性垂了眉眼,带着几分羞意:“我……很喜欢夫君。”太后看着窈窈温婉的眉眼,微微颔首,与明华相视一笑。明华又道:“打打闹闹也好,不出格便可,窈窈主动些是好的,起码不闷着,不若衡儿一个人,我与阿渺也不放心,我在府里的这几日,看到你们这般,着实高兴,毓儿看到你们这般,也安心了。”阿渺是太后小字,而毓儿便是恭顺皇后陈毓。窈窈强撑着笑,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子,让她口无遮拦,让她胡说八道。什么她主动些是好的,她也没干什么啊!现在好了,静王府那些个人都当她女流氓,明华太后又觉她大胆豪放。太后由着苏嬷嬷扶着起了身,微笑道:“今日天儿不错,去花园走走。”窈窈应了,起身跟着。太后明华在前头走,窈窈微退一步,跟在太后身旁。想起恭顺皇后陈毓的不止太后明华,还有皇帝陆晟。陆衡长得太过像陈毓,一看到陆衡,陆晟就会想起,那个曾被所有人爱着的女人。顺京陈氏,大周第一豪门世家,当年的陈毓几乎是全顺京男儿心中所期盼的妻子,所有人都想要的陈毓,他得到了。可在别人眼中,陈毓是他永远也配不上的女人,哪怕他已为天子。而现在,陆衡拖着残废的身体,带着六个喊冤的蓟州百姓出现在崇春殿,字字血泪控诉蓟州郑氏一族的恶行。半刻钟前,他向百官提出,册郑氏为后,陆彻为储,转瞬却出了这么一场闹剧。殿内气氛凝重,众大臣的眼睛都落在了跪在殿中的六人身上。蓟州百姓千里御前告状伸冤,状告蓟州郑氏一族,郑贵妃的胞兄威清侯郑淮康。陆衡微阖着眸子,时不时咳上一两声。陆晟的面色极难看,他道:“此案交由大理寺与刑部处理,到底是静王年轻,不知轻重,做法欠妥。”这是在怪陆衡带着百姓告御状。陆衡轻咳几声,容色惨白,好似有了这口气就没了下口气,他道:“大理寺与刑部若是有用,蓟州百姓的冤屈早就伸了,蓟州知府要是有用,郑淮康哪能成一州之霸,今日百官所见不过丝缕,蓟州百姓之苦,父皇与百官又知多少。”大理寺卿冯慈与刑部尚书季解伏地跪下,齐道:“陛下明鉴,此事臣确实不知。”陆晟顾不上冯慈、季解二人,看着陆衡沉声,“朕不知,那静王又知多少?”陆衡抬眸,眸中冷厉,看陆晟一眼,命小侍呈上折子。陆晟不悦,见百官望向自己,只得命人宣读折子内容,两寸余厚的折子,八万余字,皆为郑淮康罪行。陆晟面色越发难看,未听完,便止了宣读。今日陆衡之举,陆徖颇为意外,但他知,这次是给郑氏陆彻重击的好机会。陆彻的面色只比陆晟好看一点,看到陆衡拖着要死不死的身体,来给他找事,他恨不得当即砍了陆衡。出来走走晒太阳的不止太后明华,还有郑氏,这也是窈窈第一次见郑氏,梦中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才能让陆晟毁了陈毓毁了英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