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稚惊叫着醒来,满身薄汗,惊魂未定,她怎么会弑君?这是大逆不道之事,会遭诛九族!
“禀告皇后娘娘,季容已经来了。”瞿氏欢喜地进殿禀告。
郁稚稳定心神,幸而自今夜起,有季容侍候君王,而她可以微微喘一口气了,宣了季容进寝宫。
“参加皇后娘娘。”季容跪下行礼。
郁稚与季容自小一同长大,季容容貌艳丽,体态婀娜。鲁国公当年想将嫡女郁微献给皇帝,偏偏郁微体弱,大夫说她难有身孕。瞿氏便将季容带到鲁国公面前,说她可以陪郁微入宫,一旦生下子嗣便交给郁微抚养。
鲁国公觉得这主意甚好,便命人教授季容宫廷礼仪,房中之术。岂料入宫前夜,郁稚思念季容,偷偷跑去了姐姐的院落,鲁国公意外见到郁稚,这个早就被他遗忘的庶女,少女美得浑然天成,天下男人见了必定无不动心,鲁国公当下改变主意,先将她献给了皇帝。
季容失了这一步登天的机会,心有不甘。郁稚就是个废物,空有一副美丽皮囊!
郁稚亲自将季容扶起,“姐姐来陪伴我,往后我的日子就好过了。只是少不得委屈姐姐,陛下他、他、并非温柔之人。”
季容笑道,“奴婢能替皇后娘娘分忧,是奴婢之幸!”
她抬眸瞧着宝座前的郁稚。当年的郁稚是何模样?两人初次见面是在郁稚六岁时,当时母亲瞿氏犯错被罚,管家将母女二人赶去了偏僻小院照顾郁稚。六岁的郁稚皮头散发,身裹破布,用手抓食,堪比深山幼兽,只一副皮囊白皙无暇。
再看看如今的郁稚,乌发以华丽珠宝绾起,身上凤袍缀着宝石熠熠生辉,美貌耀眼,天下无双。
季容恨啊,这一切明明该是她的!后宫妃嫔云集,她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争夺圣宠,将郁稚从皇后宝座上拽下来!
郁稚将季容当亲姐姐,在国公府时,她的嫡姐高高在上,从不与她说半句话,只有瞿氏与季容真心对她好。郁稚亲自从衣柜里取来华丽裙裳,从妆奁匣子里找来金银珠宝,如献宝一般全部递给季容。
“姐姐你还记不记得,从前你在府里捡到了一支金步摇,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高兴了好几天,后来嫡母带着搜查全府,找到步摇,原来那步摇是嫡姐的,嫡母以为是我们偷的,打我们,还将步摇夺走了。我们伤心了好几天。你瞧,现在我们有这么多珠钗步摇,再也不怕嫡母打了。”
季容自然记得,国公夫人以为是郁稚偷了大小姐的金步摇,将她狠狠打了一顿。季容瞧着妆奁里这些珠宝,宝石硕大、熠熠生辉,鲁国公府那些珠宝不可与之相比!
郁稚:“这些都给姐姐。”
季容:“皇后娘娘。。。。。。奴婢还不过是个宫女,怎能佩戴如此华丽的珠宝?”
郁稚:“今夜之后便不是宫女了,姐姐快收下吧。”
季容瞧着华服珠宝,郁稚这种当年身披破布、用手抓饭的低贱之人,凭什么拥有这些,这些本就该是她的!
夜里皇帝过来用膳,这可愁坏了郁稚。她每每用膳,都是瞿氏亲自喂她,萧歧在的话,她只能自己用筷子,她动作生疏,好几回都险些将象牙筷子丢了,用手抓食。亏了瞿氏在旁边伺候,将膳食夹到她碗中。
她真恨不得季容姐姐快些得圣宠,皇帝便不会整日来她寝宫了。
未过多时,季容梳妆完进殿,她竟不知皇帝已经来了,立即下跪行礼,“参见陛下。”
郁稚献宝似地道,“陛下,这位就是我说的季容姐姐,阿母的女儿。”
萧歧垂眸瞧了一眼,“平身、”
季容心中彷徨,抬眸看向君王,这位传闻之中嗜战、常年铠甲加身的君王,可是生得粗犷凶狠?
可瞧了第一眼她便愣住了。君王身躯高大,身着素纱长袍,青丝披散,眉目如刻,鼻梁英挺,眼眸深邃。
她竟然不知君王这般年轻,这般高贵俊美!
萧歧微微含笑,“季容是么?有你进宫陪伴皇后,朕就放心了。”
季容一时口舌僵直,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瞿氏上来道,“多谢陛下恩典!我们母女必定尽心伺候陛下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