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精细活,主管说你不擅长就滚蛋,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狼多肉少,找工作难上加难。
最难受的是前一秒在吃饭,后一秒喊你开会,你得从楼下狂奔到会议室,多迟到一分钟,就少一分转正的希望。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校招,注定被当作牛马的大学生,似乎普通人生来就要经历很多困难的,没有退路,容错率太低。
分享过往不算倒情绪垃圾。
深夜,两个人,坐晦暗的车厢里,突然有些感慨。
是心无所依,身无所靠,漂泊似浮萍的寂寞。
转眼,车停在短租公寓楼下。
车灯雨刷器未关,宋槐拉车门,锁了,“我要下车了。”
谁料到他往椅背上一靠,眼风含笑扫过,“聊这么多有没有什么表示的。”
“给你洗车?明天。。。。后天,明天不行。”
“你觉得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那你觉得呢?”
“不算朋友?”他问。
“什么才能算作朋友。”
温诚把内饰灯全开了,看她本能合了下眼睛,“为什么不能算,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总要有能说上话的人吧。”
“你说是就是吧。”
“。。。。。。。”
真无语,他半开玩笑半认真,“跟我做朋友这么让你难堪?”
宋槐摇了摇头,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温诚看她拉不开门有点着急的样子忽然后悔了,后悔主动和她做朋友,就是这么个木头,还有点讷,但话已出口就没撤回的道理,他解了锁,不忘说:“让我进去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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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大厅时,楼管还在温诚身上多打量几眼,看这男人满身水汽,还有颀长身形与之格格不入的破旧环境。
楼梯很窄,两人前后走着,宋槐问他,“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
“这有什么可问的。”
“你不总嫌我很冷,我这人情商低,不好相处,你还总说我这不好那不好。”
温诚没着急回答,跟她一路走,一路四处打量,狭窄的走廊,时明时暗的声控灯,房门有标号,地面竟然连地毯都没铺,目光再垂落,看她掏钥匙开门,轻手轻脚进屋,开了玄关的灯。
灯丝应该烧坏了,暗沉沉的,很怪异的蟹壳青,她走近床边探手摸了摸孩子额头,又抽出体温计甩甩,塞咯吱窝里,掖掖被角让孩子躺好。
这短租房实在过于朴素,房顶低,墙壁裂缝多,壁纸都遮不住,桌椅板凳床都堆在几十平米的家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这个理没错,但住着不会舒服。
温诚的存在让屋子变得更窘迫,宋槐抬眼望去没什么落脚空地,但人已经上来,不能再赶下去,她只能倒开水涮杯子,倒水时经过他,被一只手揪到他面前,实打实握着她胳膊,宋槐呼吸僵了一顺,抬眼看他,“干嘛。”
“想到原因了,”温诚看她那双很倔的眼神,被雨水洇湿的碎发,忽然就开了口,“就是觉得你有意思。”
“把我当笑话看么?那还是算了吧。”
“不是,”他笑了,“你怎么理解的。”
宋槐不吭气了。
“反正你这样的人,放在2023年很少见。”
他的一蓬气息打在宋槐头顶,很凉,钻进脖颈也痒,她说,“我不觉得有意思这个词是褒义词。”
温诚弯下腰和她平视,望一眼那孩子熟睡着,压低声线,沙沙的刮蹭她耳朵,“在我这算。”
宋槐眼神很不屑,“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算夸我?”
“不客气。”
“你很无聊。”
他垂眼看着宋槐,并没有生气。
“水我就不喝了,”温诚拉开门站楼道里,“最后劝你一句,换个好点儿的地方,别凑乎,火锅店短租房,这环境你妹能不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