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喜欢将伤口暴露出来的闻牧之并没打算跟他说,只是偏过头笑着应了句没事。
但他的表情骗不了人,靳鸩静静地看着他,手臂隔着厚实的衣服轻轻在闻牧之肩头拍着以示安慰。
闻牧之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才找到药物,直到喝下药后,他的情绪才逐渐稳了下来。
这个给他写信的女生他确实没什么印象,但印玫的姓氏很少见,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初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他母亲给他送饭的时候,那时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中午会特意做好饭来给他送,当时印玫家里没人送饭,她也没交餐费,所以在门口满眼空洞地站着,母亲将她的盒饭递给了女孩,女孩感激地进行了自我介绍。
虽然部分内容他也不记得了,但他记得这个特别的名字。
后来第二次再听见就是在厕所隔间,他听见有校内混混在学校厕所隔间不断用语言侮辱年级部分女生,不止开黄腔还对别人身材穿着指指点点。
当时他听见了印玫的名字,那几个男的笑得十分猥琐,他忍不住了,直接冲出去跟他们扭打了起来,最终还被安排去了校长室。
第三次看到这个名字……
闻牧之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被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十分晕眩,没法思考,但有段声音却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9。5号云城一中高一女生因学习压力过大而跳楼自杀,现在的小孩都逼到这么狠了吗?
新闻的声音与各种学生的学生混在了一起,刺的人脑袋发疼。
“是第一年就留级的那个女生吧?”
“是的,据说她因为学生压力太大而…”
“这个女生,是我们班的,她每天都很乐观啊,她怎么会?”
“默哀。”
闻牧之抬手摁了几下太阳穴,混沌的脑子好像越来越沉。
他好像看到了从楼台上掉下去的身影,蓝白色校服,那象征着青春朝气的衣服,在风中被撕扯着,最终带着肉体一起化成沉闷的响声。
意识沉入无尽深渊,闻牧之脑子里也逐渐变得空白。
靳鸩将暂时失去意识的闻牧之放在清理出来的沙发上,将脱下的大衣罩在他身上,才转过身开始继续整理房间。
这个房间也有七八年没住人了,到处都结了一层厚厚的灰,清理起来确实是个大工程。
*
等到闻牧之清醒的时候,靳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
闻牧之从沙发上起来,目光呆滞地坐在那,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魇中。
以前做梦都是母亲死前的模样,而这次却是越来越多的场景混在一起,甚至有的场景也根本没在现实中出现过。
但这些场景却那么真实,那么血淋淋。
闻牧之看着客厅外即将落山的太阳,心口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和落寞。
靳鸩将饭菜端出来时,就看见闻牧之正看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出声喊道。
“哥,吃饭了。”
闻牧之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红肿无神,没有半分光彩,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靳鸩唇瓣微微动了一下,他缓缓走到沙发前,将手伸进口袋里,然后掏出了一把糖。
漂亮的糖纸包裹的糖果在他的掌心展开,闻牧之看着糖时眸光似乎动了一下。
他抿了下唇,最终还是抬手接过了那一把糖,放在了自己的上装夹层里。
接着两人一起去吃了饭。
靳鸩的手艺确实很不错,这几道菜色香味俱全,把本来不饿的闻牧之也惹馋了。
两人一起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晚饭,闻牧之靠在沙发上开始刷手机。
手机上还是有很多消息,其中有几个正是广告商发来的,但其中5个有3个都想与他解约。
闻牧之沉默着退出了软件。
最开始他本来是想等忙完这一段时间就开始紧密拍摄,但目前广告商要退出的话,只怕后续会出现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