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贺惊讶,他结巴道:“那……那一日,我听说……”
楚照那天胡诌的传男不传女的谣言,早就在短短一日内传遍了宫中。
楚照叹了一口气,似乎十分可惜一般:“难不成,我要告诉太子殿下,是有人要谋害我吗?”
“当然不是了。”陈贺连声,“二殿下这样处理是最好的。”
他心中对楚照的敬佩与敬畏不免又多了几分。他那些同僚,一定到现在还被楚照的表面软弱蒙在鼓里!
“我也这么觉得……”楚照动作缓慢地颔首,“只是,这毒一日不解,我的心也就一日难安啊。”
陈贺唯有应是。
然后,楚照便又压低声音,问他可知道最近有什么名医来到京中。
陈贺皱眉,“那些江湖郎中四处行走,来京城的日子也不一定……如果二殿下需要的话,在下可以代为奔劳寻找。”
“不必。”楚照突然出声打断。
然后,陈贺便又揽下一个任务:楚照说京中城西草堂有一医师,让他代为打听,或是旁敲侧击询问喉毒之事。
最后告辞的时候,楚照还不忘像书中那样,眉弓忽然间漫开且细微起伏,在月下又染上重重暗翳,轻启薄唇:“之后若是喉毒得解,自然会感谢陈大人。”
陈贺连连拱手笑称不敢,然后保持着之前鬼鬼祟祟的样子,离开了雪夜。
楚照看他走远,一把便将大门关上,干脆利落。
爹的,累死人了。
她揉了揉眉心,心道以后这样的事情应该还有许多。她还得精进一下功法。
落雪簌簌而下,楚照回到屋中时肩头又落满雪,她慢慢将雪拍去。
翠微从里屋探出头来,问道:“殿下,刚刚来我们院中的人又是谁啊?”
“陈贺。”她简短答道。
翠微微睁大瞳孔,“陈大人又来了?”
果然,她觉得殿下变了是正确的——以往殿下从来不和任何人来往,具体说,是所有人都不屑与他往来。
但是近日以来,真是什么贵人都来了。过几日还要搬走,这日子还真是有盼头起来。
“嗯。”楚照哈了口气,坐了下来,还担心翠微会不会再问。
然而,翠微似乎开心得紧,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告诉楚照床榻已经收拾好了,待她休息。交代完毕,翠微便兴冲冲地跑去睡觉了。
楚照躺在床上,听着寒流逡巡屋外,风雪叩击门窗,忍着喉间滚烫的痛意,像吞过炭一般难捱。
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她声音才听起来雌雄莫辨,勉强保住身份。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她喃喃自语。
楚照辗转反侧,终于艰难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