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舟适才还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泛起笑意,她弯眸看向楚照,问道:“你当真想知道?”
“当然。”
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让彼此知道的事情?
卫云舟故作深沉地点头,目光清灵,金辉转漾其中:“他倒是问我,问我这雍国来的皇子,有没有什么不轨之图?”
顿时吞声。
“我倒是一直在想,如何试探,”卫云舟脸上笑意愈浓,“既然驸马问起,那我正好就说了。所以,你可有什么不轨之图?”
“目前嘛,倒是没有什么不轨意图。”
卫云舟笑得更加粲然,“那就好,所以我才一直没有问的嘛。”
楚照:……
要不是心知这大雍局势陡变,楚照真的会怀疑,这是卫云舟心血来潮,又想起来折腾她的事情了。
日头逐渐攀升,愈发毒辣起来,照得人汗湿鬓边。
除却公主府外,其他门第的人也都等得不耐烦起来了,开始小声地抱怨起来,“这皇帝到底去哪里了?传个消息过来,快两个时辰,要把我们烤死在这里!”
“逆子,慎言!”一白须老头回头责怪自己的小儿子,“这话要是给陛下听到,我们全家老小,眨眼间人头落地!”
那男子还冷笑了两声,一副轻蔑样子:“父亲啊,您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又没有其他人听到,他能拿我怎么着?”
“总之不行!你若是再是妄言,之后,老夫定然家法伺候!”
那纨绔皱了皱眉,忍气吞声将所有的话咽下肚子里面。
行吧,这老顽固!这么热的天气,他还要跪在外面,也不知道那皇帝老儿究竟什么时候过来呢?
长信街这些人狠狠地在太阳下面吃了一个狠辣的苦头,终于听见了远处响彻的马蹄声音。
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陛下终于要来了。”
说着说着,她还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擦了擦鬓边渗湿的汗水。
时候已经不早了。
公主府的还多个心眼——这长信街上就一处和皇帝有亲戚关系,而且还是至亲,说不定陛下要进府一坐呢?
只不过这些想象全部都被那疾驰而来的马蹄声音踏得粉碎,一侍卫骑马奔驰,气喘吁吁,甚至来不及换气,便直接道:“陛下遇刺,正在搜寻刺客,如今陛下已回宫去,便不劳烦各位了!”
“啊?!”
“哈!”
各类反应层出不穷,不过大家最关心的当是皇帝的身体状况:“那陛下可有伤着?”
那侍卫拉了马的缰绳,头盔下层层汗珠借着日光,折射耀光。他顺了口气,这才颇为骄傲道:“各位放心,龙体无恙!”
“哦!”
大伙们恍然大悟。
只不过,这样的一声“哦”中,包含的情绪自是千千万万种。
听说皇帝不来了,楚照第一个起身,恹恹道:“哎呀,我还以为他路过公主府,还要顺势进来看看呢。”
她们自然也热得汗湿淋淋。
“怎么,驸马可是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卫云舟闻言,一边擦去自己鬓边汗珠,一边发问。
楚照答得相当真诚:“当然了,我刚刚可想了好多种。”
要是那皇帝老儿来了,定然先抓着她一顿质问。
自不必多想的事情。
卫云舟却盯着她发笑,说道:“那你还是先别忘记的好,马上就又会派上用场。”
楚照大骇,不过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好吧,殿下果然想得周全。”
皇帝遇刺,圣驾惊而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