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桌子上早就没有茶杯这一类的家具,长公主屈指轻叩桌面,每叩一下凌悦的眉毛就微微一缩。
眼瞅着凌悦的眉毛就要皱成川字,陆姀终于放过了可怜的桌子。
她轻笑一声:“我信你,不然怎么会不知道那两人还没回府。”
凌悦点头:“殿下圣明,嗯?殿下方才说她们还没回府?”
陆姀欣赏着凌悦因为震惊而睁大的双眸,她知道对方是个很乖的丫头,一般情况下都很守礼,像这样情绪化的时候可是难得。
她本想继续逗弄,可内心没由来一阵不忍。
若不是青鸟替她检查过身体,陆姀还真要怀疑是不是凌悦给她下了毒。
弄不懂的情绪让她焦躁,她微微阖眼,藏住眼底的不耐。
桌子又发出吱呀声,陆姀抬眸时对面已经没人了,转头见凌悦已经到了门口。
陆姀出声唤住她:“你要去寻她们?”
凌悦一顿,她这才发现自己过于急切,竟然忘记和长公主说明。
凌悦顾不得这许多,她点头道:“若殿下无事的话请容臣先行一步。”
陆姀冷笑一声:“不过普通交情,也值得你大半夜去寻?”
这话听起来想是质问,可长公主的语气却怎么听怎么奇怪,若不是对方是长公主,凌悦都要误会这人是在吃醋了。
凌悦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总是幻想一些长公主爱上她的可能性。
她从小便是一个人长大,虽然前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但也没人会和她说一些太过私人的事情。
凌悦开始怀疑是那个夜晚出了问题,难道一起睡过之后,地玄就会影响天乾的思想和行为吗?
凌悦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她开始担心自己,想找个正经的大夫看一看。
她沉默太久,久到陆姀已经不耐烦了。
凌悦注意到她的表情,她赶紧回答,月色下的她落寞可怜。
“可我只有这些朋友。”
陆姀一怔,她看着凌悦委屈的眼睛,一向没良心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
她扭过头,声音温柔很多:“回来吧,她们没事。”
凌悦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她开心道:“真的?”
“嗯?我会撒谎?”
凌悦自然相信对方,她又回到原处坐下,又想起刚才差点将人抛下,忍不住尴尬。
“那她们现在何处?”
听见这句话后的陆姀更加烦躁,对方总是在提文王两人,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陆姀没好气道:“从山里绕回城里了。”
凌悦听完有些无语了,她似乎低估了文鸢鸢的路痴属性。
这也不怪她,前世文鸢鸢也没表现出这毛病来,可现在仔细想想,文鸢鸢很少单独行动。
王澜没战死时就一直跟着王澜,王澜战死后就一直跟着她行动,唯一一次单独行动也是最后一次。
那一次她找到文鸢鸢时对方已经不行了,浑身是伤,血液从盔甲中渗出,平日清明的人开始说起胡话。
“我好像看见澜澜了,太好了,我还怕我找不到路,见不到她。”
那日的窒息感又涌上心头,重活一世的凌悦逐渐找回了前世那些点滴,并不是她冷情遗忘,而是太过痛苦她根本不敢想。
“你在难过,难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