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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一旁，看二人造作的赵聿生忙叫阿嬷抱小囡出去，&ldo;世风日下啊，早教影响不好。&rdo;自那之后，两人间的气氛在细微地变化着。顾岐安抽个空去把文身洗掉了。工作无论早出或晚归，都会自觉与梁昭报备，在家用餐的次数也比从前多。开夜车加班的话，二人会搬电脑在一起，互不打扰，倒也相看两不厌。幽黄灯光照着教案与报表书页，身心滋养在静夜里。饿了，就一道煮锅泡面，各自捧碗吸溜着。梁昭最后总会把解决不掉的分量赶到他碗里。寻常工作日，顾岐安若是下班更早就会开车去梁昭公司接她。他的开学-42-创可贴四月份的顾岐安依旧是顾老师。除开六个课时的神经病学，还要带外科实践操作课。老师与医生都要修操守，他对待职业永远分外认真。早些年，顾岐安上课还藏不住年轻气盛，经常调侃些行业黑话，因为外科也有歧视链，他会问学生无菌消毒是哪个科室的老师教的，一听是普外，就戏言：那你们白学了。如今倒是谦逊许多。一则阅历积攒的缘故，二则，讲台站久了，他愈发能共情丁教授在教善育人上的真诚。师德是个值得上下求索的命题。医德亦然。时近清明雨水丰沛。这天气学生来抓猪做实验也是作孽，好容易逮着猪了，四仰八叉地抬进实验室，要打麻药了，又个个无从下手。众人和顾老师大眼瞪小眼。顾无动于衷，曲指挠挠眉心：你们再愣下去它自己都能睡着了。大家嚎啕：它老瞎动弹！顾岐安这才接过针管示教，&ldo;每台八个人，制服不了一头猪。还好意思个个嬉皮笑脸！&rdo;话完慢速推注，猪即刻作&ldo;躺尸&rdo;状。众人见状叹服也咋舌：学到了！平心而论他的课堂氛围很轻松。老师不摆架子，学生就没压力，偶尔插科打诨他也能收放自如。并且比起课本知识，这帮兔崽子显然更喜欢听从业趣闻。顾老师也乐于分享。说他入职后的第一起失败案例，是某天急诊夜班遇到个急性脑梗患者。病人情况危急到来不及追究顾岐安只是个半吊子医生，仅仅求他救命，因为患者当时有很重的濒死感。可惜抢救还是失败了。&ldo;我和导师以及其他在场人员都忽略了一点，那位病人其实并发了心包填塞。&rdo;这对刚出茅庐的人来说，无疑是顶挫败的。事后老纪也与他感慨：尽信书不如无书。&ldo;一味地依赖课本知识只能闭门造车。这行上了临床就知道，病例是活的，人的脑子也得活着来。&rdo;满大锅鸡汤炖完，顾某人又恢复剥削嘴脸，手指头点点堂下，说他昨天连着四场手术，脾气不大好，&ldo;赶紧的！现在雨停了，预报说一小时后又会下，你们要拖到让我淋雨下班……&rdo;大家等着他大喘气的下文，等了足足半分钟，&ldo;平时分自求多福罢！&rdo;众人：淦！当然，无人知晓他急着跑路是答应陪夫人看电影。他还记得梁昭先前的怨言，细细反省，他们婚后也确实很少约会或来这种日常的小情趣了。且明朝是谭主任生日，过个十来天又是忌日，梁昭一到四月情绪就比较低沉。他昨晚才问她，一道上街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