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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倒是两只枕头都有那熟悉的属于某人的一生之水味道。顾岐安半天等不来回音，就&ldo;嗯？&rdo;地质疑，&ldo;人呢？&rdo;梁昭这才难以启齿地喊他，&ldo;顾岐安……&rdo;&ldo;嗯。&rdo;&ldo;我睡觉有流口水的习惯嘛？&rdo;梁昭外婆把它称之为梦涎。总归名字起再好，都是个顶丢脸的存在，堪比打鼾磨牙。偶像包袱的人不容许自己有半点陋习或者怪癖。问着，就拿下手机开始搜索：梦涎是怎么回事，如何根治？很有趣的一点。她此刻倒是无暇去思索，婚后足足一年半过去，她才滞后般地问他，自己生活里是否有什么蹩脚的小毛病。而想当初梁瑛嫁给谭主任，外人看来都是妥妥的男卑女尊，女方显然没男方在乎，可她却时常问谭，我睡觉会乱蹬到你嘛？做饭搁盐下重手可还吃得惯？我今晚打牌能不能晚点回来？……有人表面上心冷口也冷，其实比谁都在意你。也因为在意而百般露怯。露怯这些瑕疵处会不会让你对我的印象减分。情到真处自然流，也自然怯。那端，顾岐安将将走到一家咖啡店点单。他俩都是资深咖啡党，拼脑力亦拼体力，每天都少不了靠这些提神。某人从来只喝美式加2个shot，他喜好那种苦烟熏的口感。结果眼下听着梁昭说话，又想些什么，一跑神，就说成了冷萃。点单小哥都把杯子标记好了，顾岐安才急急改口并抱歉。一并回复电话里的人，口吻丝毫不出破绽，&ldo;是的，一直都有。忍了这么久没告诉你都是怕你难堪。&rdo;&ldo;……你早该说的。&rdo;对面不仅难堪还气馁。&ldo;说了你要怎样？从此以后站着睡觉还是把嘴巴缝起来？&rdo;&ldo;至少我能采取办法……&rdo;听筒改免提，梁昭把查到的念给顾岐安，这上面写的，什么睡姿不当、前牙畸形、唾液分泌障碍都有概率导致。对面全程静静听着，末了才笑出声，&ldo;说你傻吧，有时候是真傻。&rdo;是的，她到底是个女人。柔是优点也是软肋。从来在人前表现得多所向无敌，在他跟前各种嘴硬拿乔，实际上，十成十纸老虎一个。又或者这样的两面性是有些人的防御机制。太在乎就会极端地畏惧失去，从而，宁愿不要得到。经过昨晚之后，顾岐安算是对梁昭彻底改观了。既往的看法360度倒扣一般，他甚至不再信她面子上的那些，反而对她的里子愈发有探究欲。男人要想共情女人，绅士品格是前提，最重要的是怜惜心。有时候就这么务实且现实。回想梁昭昨夜在车上，楚楚可怜西子捧心的样子，顾岐安会本能地联想，联想她当年如何在失恃剧痛下扛起整个家，如何在职场单打独斗，又如何捱过之后的种种艰辛……从怜惜心再到保护欲，这是个顺理成章的发酵过程。&ldo;梁昭。&rdo;徒然，顾岐安喊了她一声。&ldo;怎么了？&rdo;酒醒如同披上画皮，对面人又恢复平常的高冷。只是或多或少，不一样，听得他说话也不会意气地挂断了。&ldo;我接下来要问个问题，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rdo;冷不丁这般严肃甚至严峻。梁昭有些懵，但转念又想，诶？我懵什么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坦坦荡荡，宵小的人是你哦！于是没好气，&ldo;干嘛？&rdo;&ldo;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当心弄泼了你的包……然后里面掉出来一盒……达英35&rdo;是短效避孕药，他知道。也问她，&ldo;你一直在吃？&rdo;问得点到为止，而两厢都心照不宣，关注点其实是为什么要吃。结婚以来，二人的私属空间从来泾渭分明，彼此尊重，不会干涉到对方私藏什么。所以早晨顾岐安看见的时候，第一反应无疑很错愕。心上也空落落地。错愕且空落她对他这么大的警戒心，警戒到一直偷偷在避孕。警戒到一定程度，就和生疏乃至敌意没差了。都说两姓之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婚姻的根本意义是个&ldo;亲&rdo;字。可是顾岐安忘了，还有句话叫至远至近东西，至亲至疏夫妻。也是在那一秒，他恰恰可以理解她，得知秦豫的存在后能那般出离愤怒。顾岐安也不发难她，只平静地就事论事，&ldo;长期吃避孕药对身体不好，是药三分毒，会加重肝肾代谢负担。且它本身就是雌孕激素的合剂，对内分泌各方面都有弊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