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
……
记忆回笼,周轩想起白日的傅一璇,冷白着脸,只一年多,她脸上的羞赧单纯几乎消失殆尽,只有沉重到缓不过来的疲倦。
杨沧总说他冷清,在傅一璇这事上,他吐出口气。
有愧。
“让你来陪着孩子,煎熬成这样?”
一路蹒跚,小心从床上下来走到这里的杨沧,刚过来就撞上周轩沉沉叹气,忍不住讥讽。
坐月子期间,医生建议她走动走动,杨沧这几日总会从病房散步到这里,在孩子照蓝光结束后,再慢慢走回去。
刺耳的话,让周轩的目光移到了杨沧身上,她目光尖锐地看着他。
周轩想,她也变了,变了很多。
沧桑、羸弱、会哭、逐渐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唯有一点,还是那样的张扬、不客气。
那是她说,自己刻进骨子里的戾气。
周轩:“你误会了。”
杨沧需要休息,只能在他旁边坐下,联排的白色塑料凳子,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空位。
她说:“误不误会的,你要不想来,没人逼你。”
“我该为你的宽容大度表示感谢吗?”
杨沧自嘲:“别恨我就是了。”
说罢,偏头看他,“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怎么还蔫了吧唧的。呵,和我离婚了不应该很快乐吗?还在等什么,快去找你的白月光再续前缘啊。”
她不该在这时候提傅一璇。
周轩顺着说:“如果她还需要,我会。”
杨沧讥讽的笑略显僵硬。
她在自讨苦吃的死路上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嗤。”她只能百无聊赖的收回目光,“那祝你们幸福呢,到时候结婚,看在耽误你们这一年多的份上,我会给你们包个大大的红包。”
落到钱上,沉静如周轩也想要刺她:“你好意思给吗?”
又继续道:“我还会拿吗?”
如果不是她强硬的要用钱解决所有问题,他的生活也不会被搅乱到现在这个样子。以前总想站着挣钱,杨沧的出现无非是告诉他,这个世道就是,我要你跪着收钱,还要感恩我的另眼相看。
“杨沧,你是个罪人。”
杨沧撑在凳子上的手一抖,指尖逐渐泛白。
一声苦笑薄薄落在耳边。
周轩涩然道:“我也是。”
今夜,这里没有善男信女。
又或许,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