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一中是淮安市里为数不多的顶级院校,除去它富丽堂皇的装潢这微不足道的优点外,各项顶级配置更是让一众院校咋舌的。首当其冲的当然是顶级的师资配置,私立的院校福利条件足以让很多名校毕业的学子们慕名来报考应聘。校内的设施更是豪奢无比,仅仅一所高校里头就有8个饭堂,每个饭堂分管的菜系都不一样,而里头的大厨更是专门挖五星级酒店的主厨过来,更别提市内藏书第一的图书馆,设备齐全的健身房,偌大可以对外的电影院,还有让豪门名家趋之若鹜的就是报读的条件。家世不止要旗鼓相当需要经过背调才可以摸到门槛,还必须是淮安市内一等一的优秀学子,每年的入学考试就会筛掉不少家世背景过得去,成绩分数线却够不着的人。制度严苛至极,故此能被留下来重点培养的,个个都是出挑拔尖的人才。学校还有另一条制度捷径可以免考进,荣获市级以上荣誉或在省内活动大赛前三。只是一直以来都只有1个人做到,毫无疑问是悬挂在学校名人堂里名誉榜上的周应淮。墙上悬挂的画像应该有些年头了,男子脸庞看着尚且稚嫩,眉眼间却隐隐透露英气。舒岁安跟在招生老师后面,站定在画像前,笔触很好,看得出画的人倾注了心思。与其他校园名人相比,只有面前之人的画像是亲笔绘的,上头还喷了不褪色彩的保养剂。前头的老师见她在后头站着不动,勾起一抹笑介绍:“这是我校名人堂江绮音女士捐赠的。”舒岁安这才瞧见,画像右下角落有一个小小的音符。方才她也瞧见了,与周应淮画像旁隔了几个,江绮音的画像也在上面,也是一位学校杰出人物。墙的尽头,那上头还有一个画框的位置,只是上头却空落落的。舒岁安疑惑的看着那个位置,朝向招生老师问道:“还缺一个人?”老师适时顿住了脚步,瞧着眼前女孩一眼。之前带过几个人过来,也有人过来参加,那些人都没有像面前这位一样询问这个问题。原本确实有一幅女士的画像,而且还排在江绮音前头,只是在她来此实习之时,刚好带她的师傅用红布把那画像遮掩,然后当时还让她把画像卸下来,摆在杂物室里头了。只是那画像刚好在中间位置,空出来太突兀了,又特地把后头的画像一个个往前头挪。当时她很不解,也问过师傅,只是师傅也缄默,只让她多做事少询问。当年她稚嫩,如今时过境迁,自己也工作好些年了,也看过不少档案,心中也有了些底,只是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言说大白。思其此处,老师逆光站在长廊中间,扭头只说了句莫要问,便携着舒岁安一同出了名人堂,锁上了门。舒岁安在最后扭头看向那方空置的位置,沉默不语跟着人走。老师把她领到一处没有人占用上课的教研室,给她分发了个人信息档案,以及志愿表。参考了她的成绩,理科稍许薄弱了点,老师也电联询问过易衔辞这位监护人的意见,都是建议选择文科。但舒岁安填好后,把东西递给招生办老师拿着书包就走了。老师检查了上头是否有遗漏的地方,看着专业选择时笑了,和那人说得那般如出一辙,还真的选了。她拿出手机给那人发去信息:如你所愿。早上被领着逛了学校各处,借了老师的光,蹭了学校的观光车才勉勉强强逛完。舒岁安心想,不是跟着招生办老师走这么一遭自己肯定会在学校里迷路。大得像是个迷宫一样,乘车路遇一处时,还有不少工程在施工,听老师介绍,学校还在扩建完善更好的环境。舒岁安落了车后,掏出给司机师傅扫了车钱,上头弹出一条未读信息,是下课的易洵之。碰面后,他领着舒岁安去了3食堂,是一家融创粤菜的食堂,吃的是创新菜系。粤菜,正好适合舒岁安如今的身子,清淡,适合养生。里头是一个个小包间,小的是四人座,大的是八人座适合宿舍聚餐或者密友聚餐。易洵之落座后,接过服务生的餐书递给舒岁安。价格比外头的馆子便宜,是学生价而且味道一点也不比外面的差。舒岁安浅浅的翻阅后,点了一盏吊梨汤和一份番茄焗饭,便把餐牌还给一旁候着的服务生。易洵之皱了皱眉,似是不满。淮安一中的饭堂一贯份量都不多,熟练的翻开菜单,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戳,对面的舒岁安隐隐坐着不安。在服务生报菜的时候,她就合上双眼,就知道这份不安的第六感是没有出错的。他一个人,点了半本食谱。一条清蒸海鱼、两樽肉酿豆腐、半斤河虾炒小炒、一锅肉末茄子、豆豉蒸肉饼排骨双拼以及一份蒜蓉炒时蔬。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舒岁安舔了舔唇,然后叫住了去下单的服务生:“小炒和海鱼,不要。”被拦住的服务生瞧了眼后头纹丝不动的易洵之,那人在后头点了点头,他才应下女孩的要求。毕竟,掏钱的那位一看就是后头的那位爷。易洵之给她倒了一杯菊普,一朵黄菊置在茶杯中央,倒入热水后,花苞慢慢绽放,透明的茶杯瞬间被绽放的花儿开满,视觉冲击不止,满室茶香。“为何不要的都是海味。”“身体缘故吃不了,怕浪费了你的心意。”舒岁安端起茶盏吹了吹上头的热气,扑鼻的茶香疏散了早起的疲倦。“报到怎么样?”只是问出口的话被外头的敲门声打断,菜肴到了。这个餐厅都是按单制作,一上就全部都上,主打一个不让客人等待和催菜。不到一会儿,桌上就布满,她朝向服务生轻声致谢,让他出门时顺便把门带上。她拿起公筷,挑了一块肥瘦相间刚刚好的排骨放在易洵之的餐盘上。对头的人未动,一直绞着手等她回答。“我选了美术专业。”她话落不到三秒,对面的椅子发出长长的拖沓声。桌子是长桌,隔得也不远,他撑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无辜的舒岁安:“为什么?”他原以为,舒岁安会选拿手的文科,谁知道她出其不意的既不选文也不选理。舒岁安不曾抬头,一直回避他的眼神,只是把筷子放下,拿起汤勺慢慢的喝着小吊梨汤。易洵之见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正要往外走时,舒岁安把汤勺放在一侧,缓缓开口。“亡父生前最喜绘画,毕生所愿也是绘画,只是泰山之责与小小心愿相比,他无法做到,也唯有我去帮他完成。”这个理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恼火瞬间被熄灭。对于故去的亲人,除了缅怀,唯有牵挂才能一直被铭记。漫长的岁月里,她会遇见更多的人,但是父亲只有一个,也永远只有一个。“这么多菜,我吃不完哦。”女孩俏皮的朝他眨眨眼,不在意方才他失态的样子。人是劝回来了,但是气氛降至冰点,一顿饭下来只有餐具敲打声。心知肚明却又难以低下头颅道歉,舒岁安低头看着给她舀豆腐的男孩儿,抿下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大洋彼岸的另一端,男子在卧房内撑在手,电脑搁在榻上回复着邮件。长袖衬衫两侧袖扣解开,挽至手肘,胸膛上的扣子也解开了好几颗,性感的锁骨也若隐若现。此时,只留了房内角落处一盏落地灯。房内安静得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鼠标朝邮箱收件箱单击,上面是一份专业安排名单。上面,赫然是舒岁安今日所写的名录,只是上面这份是扫描件。内容无非是,人已经录进去了,本就是毫无意外的。毕竟舒岁安成绩优异,淮安一中欢迎各路奇才过来让校内升学率添砖加瓦。而如今这位奇才还是几位位高权重的人保媒进来,更是热烈欢迎至极。下面还附带了一份邀请函,邀请他回来挂名任教。他敲几个字后,又抬眸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回复逐字删除,页面还是停留在那封邮件的内容上。他把手提搁回不远处的书桌合上,然后从一旁的冰柜取出一瓶纯净水拧开,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头夜色。窗前隐隐透露着他健硕挺拔的体态,下颚还残留着饮得有些急的水渍,慵懒得很,水瓶被他捏了下抛进垃圾桶内。他把衣裳完全解下后,抛掷在窗侧一旁的真皮沙发上,手机瞬时滑落亮屏。手无意便点开舒岁安的聊天框,与她的话题,还是停留在那句期待她成为自己的小师妹,对方就一直没有给出过回应。他把手机锁屏,灵巧的指尖把它旋转了一圈后落入掌心,随即把手机搁在茶几上进去洗浴间沐浴。不到一分钟,方才期盼回信的人此刻回了一个字:好。此刻淋浴间内,周应淮闭眼站在花洒下,手把额前散落的刘海捋起。他不禁想起易衔辞所说的话,他把水温从热的慢慢拧向冷,直至发寒的冰。如果只是感兴趣就不要随便挑拨,她身后一无所有森冷的眼神在关闭水开关的时候,展露无遗。他把担架上的浴巾扯下,围在肌肉匀称的腰间,赤着脚回到房内。拿起手机看时间,显示多条未读信息。点开,只看到一个猫头像回复了自己,刚刚的气恼瞬间烟消云散。他并未理会爬满全身的水珠,展开书桌上的电脑,下定决心的在上面敲了一行字,点击发送。舒岁安这边用完饭后,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欢而散。只是易洵之把司机留给了她,她让司机就近在银行的柜员机放下她便可。西南那边的舒家宅院,已经有人售卖,只是对方最后还是与她这边的律师谈妥说愿意公平起见按市场价购入。,!舒岁安的代理律师也是第一次见有这么爽快的甲方,也乐意的告知了当事人,只是她皱眉的看着卡上多出来的巨款。按理说这幢房子夫妇两人相继离世,虽然不在屋内,但女主人是出了名的名声不好,若是外地人也就罢了,就当是个冤大头,但只稍稍打听也就知道的事情。而这个买家既知道事实,也知道这间房子的原主人是哪两位,还愿意以市场价出售,匪夷所思。对方说只是看重地好,不愿浪费如此好的地段被糟蹋。舒岁安询问律师能否连线见面或者线下约见也行,大不了她飞一次西南,只是甲方身份神秘,律师也不知晓对方的情况,对方也是派自己名下的人前来洽谈的。签下合同后,她也害怕是个局,害怕是肖家人围堵报复。只是这份担忧还不到半天时间,买家钱付款慷慨,在她还在疑虑的时候,钱已经全数打进她名下的账户里,一分不差。她在西南带过来的东西也不多,仅仅带了贵重物品和一些常着的衣物,她既选了美术,就要开始盘算着买工具了。这些年来,她手头一直宽裕,除去现下这笔款项,舒父一直都很宠溺她,物欲上从未亏待过她。虽别家人都笑自己父亲,女娃娃都这么宠,但舒岁安知道父亲是把他能给予的都通通给予她了。她挥手随便打了一辆出租,前去淮安市内比较有名的画廊购买工具。舒岁安点开黑色框头像,删删减减最后发出一句。周哥,可不可以推荐一下买专业画具的地方。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好几分钟,最后这边只收到一个地址。她回了句,谢谢后熄屏。然后询问前头的司机能否更改目的地,司机爽快答应,让她在手机上修改即可。目的地距离学校不远,舒岁安落车后,看着面前这座漆黑的建筑,陷入了沉思。周应淮推荐的肯定不会有错,只是面前的建筑看着不似一间书屋,倒像是一幢画廊。她轻轻的按下门旁的电子自动门按钮,入目便是前台伫立的明艳女子。对方勾起标准的服务微笑,然后递给她一份表格:“麻烦填写一下,这边是预约制的,需要预约才可以进去参观。”舒岁安舔了舔唇,一时间有些踌躇,方才周应淮也没说是预约制。只是安静的画廊上此刻有一把闯出的声响,是里头传出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文鸳的贵客,有失远迎。”是一位随性又气质卓然的男子,他用鞋尖抵住既要因为惯性而关闭的门,修长的身姿此刻披着围裙,左手还攥着几支水彩笔,右手拿着硕大的调色板,上面印着大小不一的颜料渍。:()岁岁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