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裴少司是在给江瑶立下马威,故意让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劈柴烧水,让她懂得知难而退。
这话听得江瑶很是生气,一斧子将柴劈成两半,拍了拍手扛回屋去。
人不搭理她,她也稀得往上贴。
要死大家一起死。
老老实实在后院待着,干上朝九晚五的粗活。
内堂的领事偶然经过,见她这般老实,倒也吓一跳。
琢磨这位大小姐,约莫是大病一场,烧坏脑子,便立刻回去禀报消息。
不到半日,江瑶就收到来自领导安排的新任务——给监牢送饭。
除妖司的监牢自然是关押妖邪的地方。
前堂后寝,狱房居南,江瑶穿过中堂长廊,沿着南院竹林小道一直往深处走,很快见到一座大牢。
监牢守门的卒卫派人通报完消息,又仔细翻检竹篓子里的东西,确定只有吃食后,才放心让江瑶进去。
这座牢房倒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入门有三条甬道可走,每条甬道前都有一扇厚重的石门,门口还立着两名腰挂金刀的守卫。
就在江瑶心想,这地方约莫蚊子也飞不出去时,两名守卫神色慌张,从左侧的石门里疾步踱出。
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昨日有一只怨妖杀了看守的狱卒,趁月黑夜深,监守疏漏,越狱出逃了。
等到第二日送饭的役人一看,牢门大敞着,值夜的狱卒衣衫不整地躺在里头。从胸口到小腹,让妖邪给剖开肚子,连内脏也吃得干干净净。
血呼啦哧的场面,乍见之人,皆是一怔。
江瑶拦住其中一名守卫,问道:“怨妖是什么?”
“怨妖就是怨气所化成的妖呗,还能是什么?”
守卫觉得有些好笑,除妖司竟然有人不认得妖物,再一瞧原来是江瑶,也就不觉得奇怪。
“哟,原来是江大小姐,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咱们这腌臢地界,你一个小姑娘进来做甚?赶紧出去吧,免得一会吓坏哭鼻子。”
话到后头,嘲讽笑意溢出嘴角。
江瑶早已听得麻木,掏了掏耳朵,懒得跟他们掰扯,做完登记,拐进右边的甬道。
进入监牢内部,阴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走道也变得逼仄。
凉风卷着几声鬼哭狼嚎,从深处吹来,直直叫人打个哆嗦。
江瑶拢紧衣襟,倒不是吓得,纯属是冷的。
她向来胆肥心大,以前寒暑假在家闲的没事,经常把那些恐怖片翻出来,边吃零食边看。
像什么《山村老尸》《阴阳路》之类的鬼片,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步行片刻光线变得晦暗,尽头转角,传来抽抽搭搭的哭泣声,江瑶望向那条岔道,心感奇怪。
何时多出一条路来?
抬眼看去,黑黝黝的岔道像一张吃人的嘴,正等待着猎物的进入。
根据多年观看恐怖片的经验,好奇害死猫,江瑶才不会上当。
她提紧竹篓子,毫不犹豫转身往相反方向走,跟随尽头的白光,穿过长长的甬道,不知不觉来到一处陌生院落。
这里不像牢房,更像一处荒废的宅子,院落中央搭着一口水井,门扉结满厚厚的蜘蛛网。
吱呀一声,木门被风吹开。
江瑶小心翼翼走进屋内,四下空荡像是很久无人打扫,摆设十分朴素,仅有一张桌子和床,以及一个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