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知略微思索了几息,对秦栀道:“人既然来了,那我便亲自去解释一下,还请仙师放心,今日不会有人惊扰到您。”
待人都离开了屋子,褚云祁俯身问道:“师尊,您有把握吗”
秦栀手心捏诀,围着屋子释放一圈万钧雷域,而后才言:“我根本不知这孩子得了什么病症,不过我们进来本就不是为了给裴家小公子治病,现在找不老藤才是要紧事,你在此守着,我去外面打探一下。”
褚云祁眉眼微微蹙起,“师尊伤势初愈,我不放心您一个人去,要不还是弟子去探探吧,到时候就算被人察觉,也可说是弟子顽劣,见裴府风景好便四处溜达。”
秦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她将一张符文递到褚云祁的掌心,嘱咐道:“若遇危险,启动此符,我会立刻来到你身边保护你!”
待褚云祁走到窗边时秦栀又伸手拦下他,“一切小心,千万不要逞强!”
褚云祁点了点头而后没入黑暗之中,他躲开巡逻的守卫,擦着墙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探了过去,心里记着不能动用内力,否则会被裴家的那位守护神发现。
他手中握着不老藤的根须,循着气息一点点摸索过去,终于在一处破败屋子外捡到了一根一模一样的不老藤根须,看来它就在屋子里了。
褚云祁四下打量,确定无人后悄悄掀开一条窗户缝隙,其内漆黑一片,于是他手中捏诀在掌心汇聚出一团雷电,照亮了周身一切。
他看见地上有着几滩水渍,顺着水渍一路向前,竟来到了主屋的榻边。
床榻上躺着一人,睡得正熟,丝毫没有感知到褚云祁的靠近,他将掌心的光亮照了过去,只见榻上那女子将好翻身,那张清丽绝伦的小脸一片恬淡。
褚云祁怔住了,只因那人生着与秦栀一般无二的容貌。
他后退了半步,有些难以置信地再次将手掌探了过去,想要看清那女子全部的容貌,师尊身上每一处他都一清二楚,这番看过,心脏更是一片震动。
他尝试轻声唤她:“师尊”
那女子单侧眉毛微微蹙起眉,就连被惊醒的细微动作都与师尊一般无二,褚云祁心中疑虑更甚,他甚至都在猜想,是不是有人打晕师尊先一步放在这屋中。
女子睁眼看向褚云祁,看清后浅浅笑了笑,道:“如今还叫什么师尊,你该叫我娘子呀!”
她巧笑嫣然,眉眼间尽数是女儿家的娇羞,举止却又十分亲近。
她伸手勾住褚云祁的脖颈,伸手揪住他衣领道:“怎么又穿上从前的衣服了,你是又想起灵晔峰的那段日子了吗”
褚云祁轻轻嗯了一声,抬眸问她:“师……娘子今夕何年”
秦栀俏脸疑色渐起,她伸手掐了掐褚云祁的脸,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冷着这张脸给谁看呢今夕何夕现在是赤帝十三年,天下大同的第四年啊。”
“赤帝”褚云祁再次愣住,“那白帝呢”
听到这个名字,秦栀一张小脸瞬间笑意全无,在褚云祁的印象里白曜的名字就如同高山雪莲一般,是秦栀心中最圣洁之地,旁人就是提起他的名字,都会让她眼中失神,他从未见过秦栀如此嫌弃甚至厌恶白曜的模样。
“你平白无故提他作甚还嫌自己命长不是”
他一向怕师尊动怒,此刻连忙道歉:“师尊不喜,我不提就是。”
“师尊师尊的,我听了心里罪恶感好强,你能不能闭嘴”秦栀重新搂住他脖颈,在他神色僵硬的侧脸上亲了一口,“这样行了吧可以陪‘师尊’好好睡觉了吧”
师尊二字被她咬字极重,似是刻意调侃褚云祁而为之,此刻的她根本没把他当弟子看待,好像真的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褚云祁难掩心动,微微发红的脸颊上是一双含着情意的眼,只是打量一瞬秦栀便猜到后者心中所想,蹙了蹙眉嘟嘴道:“你做得太频繁了,我真的有些吃不消,今日免了好不好”
不知怎的,褚云祁下意识答道:“不好。”
言罢他才发觉,自己竟然驳了师尊的话,他正欲解释几句,便看见他心中那清风霁月不可亵渎的身影,在月光下轻轻褪去里衣,露出比月色更美的光景来。
引得他呼吸一窒。
“来吧。”秦栀视死如归的眼神落在褚云祁身上,旋即主动吻上了后者微启的薄唇。
心中躁动的情绪一路燃烧到了小腹,褚云祁身上雷暴术起,衣物尽数化为飞灰,连同秦栀先前给他的符咒一起消散。
——
“糟了!”秦栀心里一惊,掌心中一片刺痛,她给褚云祁的符文被内力点燃了。
也就是说,褚云祁遇到了难以对付的困境。
他是个倔强的孩子,若不是生死关头绝不可能动用此符,秦栀立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蹙眉望了望小公子,掀开窗户看见外头没有守卫后,翻身小窗没入夜色,循着符纸的指引一路向前,她几乎顾不得引起周围的注意。
来到那座三层古塔时,周围死寂一片,连个守夜的杂役也没有,似乎这里是裴家一处荒废的角落,窗棂半朽,周围皆是枯枝败叶、杂草丛生。
她远远听到一声压抑痛楚的闷哼,正是褚云祁的声音,心里一急,忙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