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做个疯子的,太不堪了。
祁危只觉得后颈一痛,是被人按着脖子重重咬了一口。
“你……”
陷入柔软的床单里,他声音沉沉地发闷。
刚要说话就被疼得打了岔,指甲都深深嵌入到了身下人腰上的肉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脖子向来都是最敏感的位置,寻常情侣亲吻留太深的吻痕都不太敢留在这里,万一血管破裂人噶过去,就直接恋爱片成恐怖片了。
齐棹不管。
他就咬,咬就算了他还要用那块软肉磨他的犬齿。
血直接流到嘴里,浓浓的铁锈味儿,是热的。两个人没了声,一时之间都疼的发抖。
一个是被咬的,一个是被掐的。
好一会齐棹松开嘴的时候,抬起胳膊来看见自己腰上面被留下了几道细细的月牙儿。跟抓痕似的,也见了血。
彼此都是气喘吁吁,摔在软乎乎的地毯上,一个靠窗,一个靠墙,一时之间都没了力气,像是两条打架打得两败俱伤的流浪狗。
外面的玻璃上面闪过几道白色的闪电,外面的雨还下得正大,也许今晚上一夜都不会停。
手机在床单上面嗡嗡嗡地响,想也不用想是白盛忻那边慌了,在给人一条一条地发消息。
“离白盛忻远点,听见了吗?”
齐棹咬着牙说道。
祁危不吱声。
半晌后,听见他在低低地哭出了声。
“你走,你走!你就是个,是个精神病……我要把你丢出去。”
齐棹咧了咧嘴。
其实齐棹真的没让上辈子的自己痛过,他上辈子刀山火海过来,早就已经不怕疼,但是他知道小孩儿最初很娇气,怕疼怕得要死。
所以一直都没舍得让人痛。
他上辈子淋了太多的风雨,这辈子恨不得将人死死护住,一点雨水都不让人遇见。
之前他在床上也都是哄着人,自己在下位。打骂也都是轻轻的,没动真格。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的咬人。
……就一口而已,这就受不了么?
齐棹莫名觉得好笑,跪在地毯上慢慢爬过去,摸人后颈上面的那个咬痕。祁危随着他的触摸,抖了一下,仰起头来看他,眼睛还藏着点湿润的稚气。
是他当时太天真,不懂爱一个人又怎么会有错。
“痛吗?”
痛就对了。
“你再和白盛忻在一起,就要比这个痛上一百倍,一千倍……你越是爱,就越是痛。——我现在告诉你,这都是你活该。”
这都是你命中注定,罪有应得。
黑暗中的人没说话。
又半晌,啜泣声才响起来。
“你有病。”
齐棹叹了口气,将还在哭着的人抱进怀里。
“是啊,我有病。”
到底还是没有能在祁危这里过夜。
齐棹连夜打车走的。
灵都此时正是台风,外面的大雨下得稀里哗啦,就连网约车司机都不想在这样的鬼天气里接客。一连叫了三个车都没有人来接,又多加了二十块钱才有司机慢慢悠悠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