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迎臣没有回答乔乔的问题,而是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这张欣喜的,久违了的面孔,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乔乔护在身后。“秦兄,我们荼鸣山自来和凡间江湖井水不犯河水,之前我师姐对你多有打扰,如今已然受了教训。师姐现在记忆全失,还是不要再为难她了吧。”秦四有些恍然。失忆?也罢,她……倘若不是失忆,怎么会不去找他,又怎么会相见不相识。“她,怎么会失忆。”秦四错开视线,去打量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细眉杏目,身姿同以前并无不同。只是她目光剔透,干净澄澈,不同于以往,总是带着落寞和求之不得的悲伤。楚迎臣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眉眼间是个不容拒绝的态度。“这个,就是我们荼鸣山的私事了,秦兄怕是不好多问。”本就是来荼鸣山打探这不知羞,不知臊的少女是否安好,出于的侠义心肠。但现在看起来除了失忆,也没什么其他需要帮忙解决的事,秦四应当告辞的,可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他有些艰难的拱了拱手,面色很是难看。“此番是我礼数不周,秦某多有得罪,告辞了。”那席玄衫走时都忘了带斗笠,而是任由那竹编的斗笠挂在腰间。他的身形有些不稳,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跌跌撞撞,导致斗笠也随着波动。秦四修为深厚,倘若真想离开,应当在眨眼间就能不见踪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秦四竟然连术法都忘记用,而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甚至也不知道他走的是哪个方向,要去什么地方。“师弟师弟,你还没说,怎么会突然来春樱园?”乔乔没再继续看这个同她不想干的人,又开始继续刚才的问题,她正准备去找楚迎臣,结果她的老婆竟然自己来了,这是多么天大的缘分呐!“我听弟子说有不速之客前往春樱园,有些担心,便出来看看。”楚迎臣垂着眼,他睫毛浓密,在阳光下积了些影在眼睑处。显得格外温柔。话语是一种技术,乔乔确信,生活的教训已然多,她在娱乐圈多多少少混过,便也能理解,楚迎臣很巧妙,没有说担心谁,担心什么,只说了有些担心,便让乔乔莫名的心尖儿一颤,慌了神。她觉得,好像那句话后面,应该还要多一个字,是“你”。有些担心你。担心谁。担心乔乔。乔乔是谁。乔乔,是她自己。楚迎臣在担心她呢。然后就情不自禁的开始雀跃起来,她红衣似火,眉眼精致,两腮有肉,笑容也极具感染力,颊边带着小梨涡。“那就谢谢师弟啦。”其实楚迎臣还有些别的事情想问,他来的匆匆,路上一直在想,这个师姐当真对那秦四,半点喜欢都没有了吗。他想报一言之恩,还有那七日相伴,但倘若她日后后悔,又可还来得及?可到底男女有别,师姐刚历经情伤,他其实,不太方便去问的。叹一口气,楚迎臣有些想摸一摸她的头发,不知道师姐有没有注意到,风吹落花,竟然飘到了她的发顶。手抬了一半,却又落下。乔乔踮起脚尖,正好蹭了蹭他的手,还是笑眯眯的。“师弟,你比我高好多哦。”楚迎臣低着头看乔乔,分明是一句暗含嗔怪的亲近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可他总能听出来些别的东西,但还是温声哄着。“师姐,你还会再长的。”她有些不服气的比划了比划,沮丧的模样。当初在现代,乔乔很高的,一米七!踩着高跟鞋走路的时候,气场全开,她的粉丝们还有一部分喊她老公。可如今,身体一样,但架不住这里的人普遍长得高,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就显得乔乔,有一些娇小。“一百多岁的人了,不长个了吧。”乔乔不在意的摆摆手,目光落在楚迎臣配的那把,白色剑鞘的剑上头。白色剑鞘向来少见,乔乔在现代道具组里没怎么见过,但是偶尔看过的电视剧里会出现。楚迎臣的这把剑,剑鞘上刻着几道不怎么清晰的金色的,杂乱无章的印痕,看起来像是一把旧的,不像是刚打造的。“你这是什么剑,青锋呢?”乔乔的眼里带着惊讶,这不会是古物吧,看着很是古朴大气。她想问就问了,没拖泥带水,充满着那种亲近之人才会用的语气。“这剑,我给它起名叫无名,青锋剑已经碎了。”楚迎臣没具体解释,他想,乔乔应当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估摸也会以为他如传闻中那般不近人情,非要和这碎他青锋剑的人比试。事出有因,不盼所有人理解,但只求,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