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遇搜遍了原身的记忆,里面有母亲和妹妹的样子,却唯独没有妻子的样子。
在原身的记忆里,妻子是一张模糊的脸,也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叫韩时遇心里微微发沉。
原身这是对妻子毫无感情呢,还是深爱妻子,不愿与他分享?
如若是前者,他难免会为那素未谋面的女子抱不平,但心里也会长长的松一口气,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
如若她与原身乃是恩爱夫妻,他便不能藉由原身的身体去欺负她,那太卑劣。
只那样的话,便难免要委屈她做个活寡妇,日后恐怕还要因为子嗣受婆母的为难,受世人的指点。
当然,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也定会想个办法将子嗣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护住她不让她受这般委屈。
如若——
总而言之,她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便是自己的责任,爱与不爱,都应尊重她,善待她,照顾她,保护她。
心里有了决定,韩时遇便觉得心头轻松了一些,和文秀才他们用过午膳之后,便又乘坐马车回白河镇,紧赶慢赶,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白河镇。
文秀才看了看天色:“如今已是深秋,天黑得早,不若今晚先在家里歇息一晚,明儿一早再回去也不迟。”
可韩时云早已归心似箭,如何还能等?
正待开口,便听得不远处一声惊喜;“二弟!”
韩时云转头看去,那边精瘦壮健的青年不是自家大哥是谁?
“大哥!”韩时云顿时大喜,大步过去一把抱住自家大哥:“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时风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闪瞎人的眼:“爷估摸着你们这几天便要回到镇上了,着我驾着家里的牛车来等你们。”
“那真是太好了。”韩时云喜道。
韩时风上前给文秀才见礼:“小侄见过文伯父。”
伦理韩时风该称呼文秀才一声文夫子或者秀才公,只韩时遇乃文秀才的学生及女婿,而韩时遇家与韩时风家也亲厚,往日对韩时遇母子多有照顾,是以文秀才也给他们面子,结亲后便令韩时风兄弟改成伯父,以示亲近。
“时风贤侄来了。”文秀才背着手含笑看向韩时风:“你爷身体可好?他老人家可还康健?”
韩时风笑道:“托福,爷这一向身体尚好,只牵挂您们安危。”
“如此便好。”文秀才颔首:“既如此,我便不留你们了,你们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韩时遇便朝文秀才拱手:“如此学生便先回去了,改日再与秀清上门拜访。”
文秀才含笑:“好,届时老夫让你娘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因着韩时风驾了牛车来,韩时遇便先退了马车,而后将行李搬到牛车上,兄弟三人踏着霞色往凤溪村行去。
路上韩时云与韩时风说起一路风光,特别是省城的热闹,韩时风听得很是向往。
“若是我也能去亲眼瞧上一瞧多好。”韩时风羡慕的说,言罢又忍不住懊恼。
此番家里没接到喜报,已然明白遇弟此番定是落第了,皆已互相安慰,言道遇弟如今年纪尚轻,一次落第不算甚,三年后再继续科考便是了。
只纵使如此,落第对于读书人来说乃是极为难受的事情,韩时风接到韩时遇时便一直注意他,见他神色疲倦,言语不多,便道他应是在为落第伤心,因而特意一字不提科举之事,可万没想到,到底还是失言了。
“抱歉,遇弟,我——”韩时风慌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