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是没有读过书的人,在?村里没有见识的人比不得的。他们只能?全凭着自己的脑子来?想来?解决问?题,吃亏在?了?没读过书,所以不能?借鉴先贤前辈们的各样好法?子。
没有那?许多见识,遇到?问?题也不会想那?么多。
所以造成?了?现在?方家的局面。
“那?宋少夫人的尸体呢?”顾小碗又问?。
何?望祖朝着方家那?边撇了?撇嘴巴:“我们倒是没有那?么歹毒恩将仇报,几个人一起?将她打捞出来?,埋到?山里去了?。”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被那?方几田欺负了?,本还以为方老太夫妻俩是公正的人物,能?替自己做主寻冤,哪里晓得他们反而庇佑起?自家儿子,劝着给做妾。
如?此,宋少夫人不报复他家才怪呢!
顾四厢姊妹几个这会儿想是因为方家的事情,倒没了?久别重逢的激动,听到?何?望祖这话,顾四厢也接了?话:“她虽跳了?村里的大井,叫许多人吃不得水了?,当也着实可怜,本以为是逃出苦海,哪里晓得叫方几田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趁人之危,又掉入刀山。”
一时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这一屋子的晚辈,“咱也不要想着去什么城里了?,就在?这山里头算了?,虽是清贫些,但一日三餐总是少不得的。到?了?那?城里,莫名其妙不知觉的,便得罪了?贵人,家里怎没的,都?不知道。”
这事儿她最是有发?言权了?,当日何?荆元忽然被下大狱,不就是这般的么。
提起?这等旧事来?,刚从骡子棚过来?的何?荆元也不由得垂头看了?看自己的瘸腿,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道:“穗穗那?里做好了?夜宵,你?快带二姐先去垫一口。”
一面又喊顾小碗他们几个去吃饭,带来?的行李明日再收拾便是。
到?底是劳累了?,吃过了?晚饭,顾小碗也没顾得上与阿拾说起?那?常遇春等事,只是叮嘱着,“明儿得告知村里人,近来?没事莫要出村子去了?,肥头县那?头在?强征兵,我们这头怕也是落不下的,要是叫人察觉了?这里许多青壮年,那?怕是整个村子都?要遭受覆灭之灾。”
阿拾得了?这话,自是应了?,隔日一早借着方家那?头在?丧事上帮忙的人多,便直接去了?方家告知众人。
听得这话,有早几日才从外面回来?的人连忙道:“想不到?竟是真的,那?时候才听到?些风声,只当是大家吓唬人,没曾想,咱们这里也要征兵,这是要和哪里打起?来?了??”
阿拾摇头:“这哪里是我们能?晓得的?咱也管不得,只老实在?村里待着就是了?。”
一面拿着镰刀,去村尾与何?望祖苏秋子明淮集合。
家里添了?这许多牲口,草料最不能?少,即便白日里牵到?村口的塘边的野草滩上放养,但也要趁着现在?这个季节早备着些,顺道又要砍柴,所以四人一道。
明淮昨儿才来?,与大家还不相熟,虽都?是表兄弟,只奈何?早前各家都?相隔胜远,所以压根没见过面,到?底是有些生?疏,跟在?几人身后,他们讲话,也不大能?插进去。
倒是阿拾察觉出来?了?,引了?些城里的问?题来?讲,他方才加入了?其中,又都?是年纪相逢,不多会儿便熟络起?来?了?。
顾小碗这里休息了?个晌午,下午也是去地里种红薯。
麦子虽然是收割了?,但还有半截麦秆在?地里,这会儿连带着根须一起?拔起?来?,垒在?边上,只等这七月八月的太阳一晒,干了?些便烧荒。
腾出来?的地,只需要稍微翻一番,那?红薯苗就能?种下了?。
而与他们这些麦秆成?鲜明对比的是方家地里拔出来?的菊花,他们的地里已经种上了?不少苦荞,眼下已经有半个手指那?么高的秧苗了?。
在?边上歇气喝水的时候,顾小碗看着那?些菊花,上面的大部份根须已经晒干了?,花骨朵焉败了?不少,但压在?下面的那?些叶子嫩芽都?还有,有的生?命还极其顽强,现在?竟然还继续开花。
且那?总类繁多,红色紫色的白的都?有,银丝的团花样儿的,一眼瞧去,的确是有些好颜色的,大部份都?还在?继续开放。不免是忍不住感慨:“早前的时候,拿做当孩儿一般来?养在?炕头,就怕有个好歹万一,如?今却是如?同野草一般随意扔在?这路边,也是能?活下来?的,此物到?底还是滥贱。”
“谁说不是呢?比娃儿还要养得精细,就怕忽然没了?命,谁晓得现在?任意丢在?这路边,有点露水就能?活。不过那?宋老爷家起?先说得那?样厉害,怎么就忽然惹了?人呢?而且总要犯个事情,才能?扯到?抄家上去吧?”何?麦香很是疑惑。
这让一旁的周苗想起?昨日大家的话,说是得罪什么马总管。这个马总管这一段时间,她们可没少听过,确切地说是见过。
刚进城的时候,就瞧见了?,坐在?那?华贵的大马车里头,好不威风呢!便侧头问?顾小碗:“说起?来?,这马总管,咱也算是有一面之缘的了?,瞧着像是个人物的,只是这宋家这般大案子,我们在?城里也是好些天,竟也不曾听过。”
顾小碗昨儿也为此是疑惑的,只是后来?一想,宋家对于红枫村的平头老百姓们来?说,的确是那?了?不得的人家,可是在?凤阳城那?种一棍子下去都?能?打到?几个权贵的地方,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只因得罪一个所谓的马总管,就被抄了?家,可见也不是那?凤阳城里真正的权贵了?。
便道:“可见人外有人,咱只当宋家了?不得,恐那?什么马总管的眼里,看宋家就如?同宋家瞧我们一样,蚂蚁一般。”
几人一听,倒也是有些道理?的。
下午些,将地里的红薯苗都?种完了?,便早些收工。
顾小碗起?先看着方家地里的苦荞苗,也是疑惑,他家既是缺粮食,该多种些红薯才是,哪里晓得一问?,才知道他家压根就没有发?苗,管别家换,这东西各家也是按照空地里养的苗,自也没有多余的给他们家。
因此最后才种了?这苦荞麦。
只是后来?何?麦香说,“叫我说就是懒,真有心自己现在?发?苗也不是来?不及,他们不过是想一劳永逸罢了?,那?苦荞撒地里去了?,就等着秋收,至于这好与坏,全交给老天爷了?。可若是种红薯的话,可没有这样轻松了?,又是要垒土,又要施肥,还要翻藤修枝,他们家现在?可不如?从前那?样勤快,如?何?愿意再种。”
可顾小碗说,这一亩地收出来?的红薯,远超过那?苦荞了?。
若他们真是懒,不愿意辛苦,那?年末真没了?粮食,谁家愿意借?
只不过这事儿倒不也不用自家操心了?,反正早前因他们打阿拾的事情是生?了?怨的,又觉得自己害得方小木夫妻离家,现在?他们家几番丧事,顾家这头也没人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