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桉面露尴尬,见陈默又低头,话都懒得再说的样子,只好自己找补:“我们今天也要去看你爷爷的,医生说情况稳定。”
陈默终于肯施舍一个眼神过去。
杨启桉觉得找回一点脸面,立马又说:“这次要不是阿宴那孩子帮忙,你指不定吃多大亏。那个下手的人抓到没有?”
陈默古怪看向他。
下一秒倏然扬起笑意,“人是没有抓到,怎么?杨跖没舍得告诉你们,这一切都和你们的小儿子脱不了干系啊?”
眼看夫妻俩脸色从怔然,到震惊,到不敢相信,陈默内心还是免不了腾起一点报复一样的快感。
五年前就说过不再在意,不会来往。
可陈默依然乐意看见夫妻俩发现一心培养,期待的那个高傲耀眼的儿子早已踏足深渊的表情。
原来,自己卑劣依旧,过去那一世并非对自己全无影响。
认清这一点,陈默顿时失了兴趣。
他放下勺子,才觉手背一阵刺痛袭来,下一秒就察觉有人快速过来,一手压住他手腕,紧皱着眉,另一只手去按床头铃,声音低沉安稳:“滑针了,别乱动。”
陈默看着自己手背上昨晚留下的那个针眼,以及已经隐隐从纱布条底下冒出的血色,察觉滑针可能就是刚刚他不自觉手上用了力。
陈默任由席司宴按住自己,突然开口:“让他们出去吧。”
席司宴看了他一眼,没说其他,只是嗯了声,然后回头示意保镖把人请走。
夫妻俩本来还在震惊当中,不知道陈默为什么突然滑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赶客。
杨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突然说:“陈默,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为了维护杨舒乐才没有告诉爸妈的。”
“所以我替你说了。”陈默直直盯过去,眼神冷淡自厌:“我不在乎你的理由,我只是通知,他既然找上我,我就不管他是谁的儿子,也不管他是谁的弟弟。现在,你也滚出去。”
杨跖面对如今陈默的态度,再没有愤怒,只是无尽的沉默和欲言又止。
该走的人都走了个干净。
护士到来之际,席司宴坐在床沿,伸手捂上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说:“好了,都走了,别看。”
陈默听见护士笑着说:“陈先生还怕打针?”
陈默任由眼睛被缚,随意嗯了声。
同时也隐约清楚。
席司宴让别看的,不是针,只是那些不该影响自己的人和事。
第85章
不过杨家人如今对他的影响实在有限,等人一走,很快抛掷脑后。
因为一晚上没睡,等护士重新替他扎好针,陈默在席司宴的强制要求下躺下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拉着窗帘,手背上的输液针已经取下。额头冰冰凉凉,身体也轻松大半,再没有高烧不退的那种沉闷无力感。
看来医生换的药起了作用。
病房里没人,陈默从床上起身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
手机下面压了纸条,是席司宴的笔迹。
说是有事出去一趟。
陈默看着简洁落拓的字,拿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没接,忙音提示。
陈默没有打第二遍。
他不是那种一时看不见人就会不断追问的人,而且他知道有不少事等着他处理,陈默唯一担心的,是席司宴已经不止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了,这让陈默对昨晚接二连三的麻烦产生了更深层的厌恶。
他皱着眉,看手机里待处理的消息还堆了不少。
其中就有老苟。
消息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