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查证监控器内的录像和语音。今天中午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这两只虫鬼鬼祟祟徘徊在存放锎的仓库附近,便前去查看,结果他们不但不配合,还要使用暴力胁迫我。后来更是在攻击我的过程中打碎了监控器。”“攻击你?”阑夜秋双臂搭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被这句话逗得忍俊不禁。他抬起手指对着亚多刚才使用过的酒杯轻轻一勾,就听“啪”的一声,紫石英制作的高脚杯应声而碎,里面的红酒混合着碎玻璃泼了亚多一身。感受到身上被玻璃片划伤的痛楚时,亚多才从酒精的迷醉中清醒过来,满脸惊诧的望向阑夜秋,就听对方说。“要是我真动手攻击你,你觉得自己还有命坐在这么。”这一下,不止是亚多,警局里所有虫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起来,就连那只负责审问的瞌睡虫也都瞪圆了藏在脂肪层内的小眼睛看向阑夜秋。在伽蓝,所有雌虫都对雄性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度,只要一有雄性的信息素出现,方圆百里都能感觉到。在这里的所有虫都发现,这只伪雄的信息素在刚才的一瞬间,突然暴增,信息素浓度至少上浮了70。而精神力波动值也上升到了七级以上。这已经不是一只伪雄能做到的了。毫无疑问,在他们面前坐着的不但是一只真正的雄虫,而且精神力等级非常高,高到能够用精神力隐藏住自己信息素的程度。伽蓝星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所有c级别以上的雄虫都可以跟政府申请加入贵族,而且等级越高,得到的封爵就会越大,像眼前这位,精神力至少在a级以上,一旦上报政府,就是一位伽蓝的新贵了。而他们刚刚却差点要把这位新贵扔到监狱里去。警员立刻起身,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将阑夜秋身上的手铐解除,他惶恐的道歉后,又去准备了一把特制的悬浮按摩椅重新安排阑夜秋入座。阑夜秋还是坐在原来的椅子上没挪窝,反而让维科上去做。“这是你的特权,我坐不合适。”维科靠在阑夜秋旁边的木椅上,语气也有些生硬。大概是阑夜秋故意冷落他的缘故,维科本就有些落寞,现在见阑夜秋故意暴露雄虫的身份,这些在场的雌虫已经有不少开始释放信息素的了。这让维科有一种明明专属于自己的东西,却突然被其他虫子觊觎上的感觉,醋醋的,非常不舒服。阑夜秋那么会察言观色的虫,当然听出来对方话里的酸味。小可爱这是吃醋了。不过现在还不到顺毛捋的时候。他单手拄着下巴,视线笔直的盯着对面的那道白墙,“也对,我们也不是伴侣,这样做确实会让虫误会的。”维科搭在椅子上的手差点一用力把上面的扶手拧碎。这句话阑夜秋到底要重复多久!还没完没了是不是?要不是有这么多外虫在场,他早就爆发了。爱你是一回事,为你放弃尊严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就不懂了,阑夜秋到底在气什么!难道以后结婚之后,连玩笑都不要开了,只能捡对方爱听的说?那他还有什么自由了,这简直比政府的监控器还让他窒息。他不介意被阑夜秋束缚,但不应该是以这种无聊的形式。那只会让他们两个都活的越来越累。每天躺在一张床上醒来,面对的却是无休无止的猜忌和生不完的气。那何必在一起呢,不如分开的好。他一下从木椅上站起来,“既然没我什么事,那我就走了。”警员看都没看他一眼,赶紧摆了摆手,“走吧走吧。”他还巴不得让这只碍事的虫子走呢。然而外表平静的阑夜秋心里却开始抓了狂,他能感受到维科已经临近要爆发的边缘,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欺负的有点狠了。仔细想想也是,维科的雌父去逝的早,雄父看起来也不怎么关心他。伽蓝的雄性都三妻四妾的,估计也不止维科跟亚多这两个幼崽,那么多孩子他怕是早就忘记了被驱逐出家门的维科了。这就导致维科对情感这种东西长期匮乏,他一般不会刻意的去关注其他虫的情绪变化,也就是俗称的感情缺失症。其实说起来,自己跟维科也差不多。在觉醒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世界虫跟虫之间是需要建立关系的,将自己跟其他虫的关系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每只虫都需要胆战心惊的在网上走才能活下去。这网上有的线很牢固,踩上去使劲摇晃也不会碎。而有的线却脆弱到了极致,每次走在上面都如履薄冰,即使走的小心翼翼却还是会轻易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