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澹台青身上的人气儿似乎更加单薄,只是与他同举酒樽,吐出几个字来道:“多谢巡察大人。”易鹤轻笑着共饮,用着袖子掩面他暗蹙眉头,心想还从未遇到过澹台青这种人,连宴会上都要甩主人脸子看,狂傲地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心里再怎么厌恶,礼数却是要足的。陛下传来密信,已经在路上部署好了杀手,定要截杀于澹台青,看来陛下杀意已决,不再犹豫。可为何如此果决,易鹤斗胆猜测了几分,不若是弃子毁局,那位耀国皇帝的默认吧。他知皇家亲情单薄的凉如水,只不过没想到会如此残忍无情,还是权力的滋味太过诱人,一旦沾上了便无法自拔,连亲生儿子都要猜疑,下得狠手。易鹤迅速从中这一寒心的事实中脱离出来,他还有任务在身,就是要借着辞行宴,让澹台青完全放松戒备,好让刺杀之行更为有把握。易鹤放下酒樽,于是道:“上次在茶楼里恰巧见面,最后闹的有些不欢而散,下官先在这里向殿下赔个不是。”澹台青轻抿着酒水,不痛不痒道:“易大人多虑了。”易鹤见他这幅目中无人的模样,怒气上头,却还是分的清轻重,渐渐压抑下去了。他干脆直入主题,道:“殿下光喝着闷酒,也甚为无聊了些,下官安排了些歌舞,为殿下排忧解闷。”澹台青似乎提不起兴趣,只是轻轻颔首。易鹤拍了拍手,过来半会儿,一众舞姬鱼贯而入至厅内。而在座的除了易鹤与澹台青,还有澹台青的一众心腹们。他们都是在沙场上征战的汉子,杀人如麻后总需要发泄时候,可军妓们跟着一起吃沙子,早就磨不成个女人样,皮肤暗淡松弛,粗糙的跟这群汉子没什么区别。这群人通常是进了帐子,两眼一闭一出,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裤子都没拉紧,各个逃的比上了个恶臭的茅坑还快。何时见过如此水灵的姑娘了。陶胜年轻气盛,没见过世面,更是眼睛都直了。可众人碍于将军坐镇,还把那些目光纷纷收敛了,正襟危坐,可依然似是无意的,往舞姬屁股上多瞥几眼。舞姬们酥胸半露,肌肤如凝脂般白皙,跟花朵一样的进场了。面容娇柔,眼光勾人流转。这些美人是易鹤安排的,就是要让众人沉迷美色,放松警惕,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这些许久未好好尝过鲜的边关将士。舞姬们渐渐走出了一个如花丛百叶,簇拥的造型,似乎围绕着一个人。只见中间有人,高高地抛起金丝袖边的长袖,似蝶似叶落在地面,舞姬们往后撤去。那美人面戴红轻纱,额间一点红蕊,细腰慢拧衣絮,随乐向前舞起。这些美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皆是绝美妩媚的尤物,而当易鹤看向那面戴轻纱的美人时,总觉得她的眉目分外眼熟。美人踮足起舞,袖尖拂去带着一股醉人的迷香,令人遐想连篇,流连忘返。众人眼眸追逐着那美人的曼妙舞姿,婀娜多姿,沉醉在她的千娇百媚中。※※※※※※※※※※※※※※※※※※※※澹台青,绿。hahahahahahh(狂笑!)。澹台青耳边丝竹响乐,声色清雅,余光处女子的花绣似是有意无意的,往他眼前拂过。他不为所动,眼眸低垂,只是酒樽里的光影。那美人见他如此不解风情,眼眸里掠过一丝暗怒与着急。管弦升调,曲目愈觉高涨。随着拔高的一声笛乐,女子将花袖抛在空中,腰部与袖滑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众人见腰肢不堪一握,似是垂柳依依,不由得浮想联翩的。一舞完毕,美人闭上眸子,如在回韵,缓缓婉坐在地上,姿态柔弱。而覆在脸上红纱不知何时,竟掉落在地上。易鹤看着她的脸,差点要惊异的站起,唤出名字来。陶胜见这美人的脸,惊讶着道:“咦,咦,这不是那位公子吗?”旁边的人听见了,不禁调侃道:“小陶莫不是在边关待久了,连娘儿们和爷们都分不清了?”“哈哈,哪有长的这么祸水爷们儿。”“啧啧,看看这腰这圆屁股,销魂呐。”众将领借着酒力,一个个都开始说起粗俗之语,开着诨话。“都闭嘴。”澹台青猛地道。众人见将军发了飚,立刻闭上了嘴,眼神也不敢乱飘了。澹台青盯着那女子,一笔一瞄皆是易梓骞的模样,却妩媚的如红尘妖冶,艳的迷人。他望着她道:“你过来。”那女子勾着朱唇,顺从点头,莲步盈盈走向澹台青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