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你足够狠心,走的全无留恋,也教我在这些年里,找到了尽量舒适的活法。”林云宴说的轻描淡写,可姜辞觉得自己在遭受凌迟。像是有人用着一把钝刀从他的肋骨上剔肉,而执刀者长着一张年轻的又熟悉的脸庞,是他自己,拿着曾经沾染林云宴鲜血的刀子,如今又扎入他的心口。“我曾真心实意的爱过你,在我年少的时光里。可现在,跟你呼吸同一屋檐下的空气都使我倍感难堪。”姜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那个房间。他到了停车场坐到驾驶位上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地下车库光线昏暗,他隐匿在黑暗里表情近似悲恸。从来,他以为他是无奈的那一个,所做之事非他所愿,一切都能找到原谅的理由。可他面对林云宴,连一句抱歉都说不出口。他从商有些年头,或铁血手腕或宽仁并济,他自知道歉是最没用的话,既不能真正宽慰人多少,也没有任何作用。他甚至没有对林云宴说过任何表露他心迹的话,林云宴在如今还能坦言曾经爱过,可他却从未说起。年少不懂,如今情怯。车载电话响起,铃声欢快又急促,姜辞抬头看了一眼联系人,他接了电话。车厢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温柔又知性,“姜姜,还没睡呐。”姜辞没料到会在这会接到她的电话,他声音闷闷的,“嗯,准备回家了。”“怎么了?”电话那头几乎是林云宴在姜辞走后才后知后觉二人这时隔多年的会面,所有的情绪在姜辞走后他的大脑才开始缓慢接受,绵长的钝痛使他几乎溃不成军。他觉得头痛,裸露在外的皮肤也痛,被他摩挲过的腰侧更痛。林云宴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上一次还是在另一家酒店的另一个房间里,没想到再经历一次,还是同一个人给的。“你真没出息。”林云宴嗤笑一声,蜷起膝头抱着,椅靠在沙发旁,安安静静又小小的一团,他垂头将脸埋在膝盖里,渐渐没了声响。他醒的时候是在凌晨两点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因为不良睡姿使得他浑身都难受的厉害,肩颈和腿都睡的僵硬了。他扶着沙发想要借力站起来,无意识扫过门口,他看到大门底的缝隙中映着走廊的光线,有一个投影在门底接近中间的位置,林云宴最初以为是房门上凸起的门牌投影,直到那片影子瑟瑟缩缩的抖动了一下。林云宴一下就站了起来,膝头有些发酸,他踉跄了一下,眼睛也因为站起的太猛而短暂失明,林云宴扶着沙发背缓了一下,眼前从最中心开始恢复视觉,晕染一样的,只是色泽还有些灰暗。他没开灯,赤着脚一路走到门前去开门。他开门之前也从没料想过其他的情况,或私生饭或狗仔等,他心中无比清晰的给门口等待的人烙上了名字,并且相信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