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已经被吓透了,跪在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但一想到丰厚的银子,她便又开始心痒。大夫人已经付了定金,给她送了银子,还有一大半的银子没有到她手中。她便只能再次硬着头皮说道:“那……那就是奴家记错了,可能你见到奴家的时候,只是另一个偏僻的街道,不……不是长安街。”容黎:“好,既然不是长安街的话,那我再问你,你说你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儿,那你身上为何有那样重的脂粉味道?”脂粉味?在场宗亲们纷纷看向中央的女子。他们怎么没闻到?女子出身青楼,身上脂粉味道的确很重,不过她们都有专门去味道的法子,普通人根本闻不出来!就连容澜都愣住了。“就连为父都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你是如何闻到的呢?”容黎没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说道:“可以找一个仵作来,他们能闻出一切藏匿在其他气味掩盖下的真实的味道。”他说话不紧不慢,没有压迫感,却无端让人觉得,他说的是正确的。女子再次慌乱地看向大夫人。她频繁看向身边人,容澜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厉声道:“你眼睛总往上撇做甚!”女子急忙低头,嘴唇毫无血色。容澜大致猜到了些什么,对大夫人有些不满,开口道:“去,请全盛京最好的仵作来,本候倒是看看,底下跪着的满嘴谎话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大夫人心知完了。她万万没想到,她随便找的青楼女子能蠢成这个样子。既然如此,只能弃兵保帅。先把自己撇干净再说。大夫人清清嗓音,强行找回镇定。“老爷,这女子谎话连篇,没一句能信的,我建议将她卖到青楼去,让她一辈子接客。”容澜是极疼她的,以往她无论提出多过分的要求,容澜都会答应她。她猜测侯爷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同意叫仵作也只不过是要给她个小教训,并不会真的让仵作来的。这样想着,大夫人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每次看着容黎,总是想到他那长得跟妖精一样的娘,她长的那么漂亮又如何,深受侯爷的喜爱又如何,还不是早早地就死了,留下她仅剩的儿子,供自己随意搓扁。现在的侯爷,也只爱她一个人。“接客?事情还未查清楚,为什么要让她接客?”容澜声音足够压迫性,压的大夫人一愣。她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容澜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破她的幻想。“本候今日,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大夫人的双手狠狠掐在一起,掌心被掐的乱七八糟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地朝着容黎而去。容铭也隐到了暗处。两炷香时间过去,盛京最好的仵作来了。“你去查查那人身上有什么味道。”仵作是一个过了花甲之年的老头,一双眼睛赫赫有神,走路带风,完全看不出老态。他几个跨步便走到女子身前,蹲下身在她身上左闻闻西嗅嗅,搞得后者只能拿袖子不断挡脸。片刻后,仵作从女子身边离开,跪到宣平候面前,汇报结果:“已经闻出来了,这女子身上虽然被其他的一些东西掩盖住她身上原本的气味,但我只要稍微闻一下,便能闻出端倪。”仵作转身面朝女子,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在青楼中住了许久?”完了,全完了。女子深知任务失败,此刻也没有胆子再求剩余的银子,只求今日能安然走出侯府。诬陷贵族子弟的后果,岂是她一个普通百姓能承担的起的。女子这下哭的倒是情真意切,跪着朝大夫人爬去,抓着了她的衣角,女子涕泪横流,完全没有了方才诬陷容黎时那股子精明又自信的模样。“大夫人,是您找到我,给我银子,让我在今日来诬陷四少爷的啊,大夫人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大夫人终于显现出惊恐,避瘟神似的,狠命将自己衣服往回拉,可女子力气实在大,她废了好大劲都没能将衣服解救出来。“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要被定罪了,所以你才想拉本夫人下水?老爷,您看这个贱。人,老爷您救我啊。”容澜看着底下的宗亲们,本就觉得今日丢脸,烦躁至极,现在还被大夫人吵吵的头疼,一掌大力拍在桌上。“够了,还嫌不够乱吗?”周围再次安静下来。“来人,这个女人构陷侯府公子,欺骗本候及夫人,将她带下去,乱棍打死。”“啊不要啊,大夫人救命,侯爷您开恩,我再也不敢了,夫人,夫人您救我,您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