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扇忍着不适,帕子捂的更紧,开口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左相道:“阮小姐是什么意思?”“你不必装糊涂,给御林军的粮草,是你的布置吧。”阮扇刚说完,她面前的人就开始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狱卒听不下去,踹了他一脚。踹的有点狠,本就没坐稳的左相,直接被这一脚给撂到地上,还是脸朝地。笑声戛然而止。左相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力道就抓住他的衣服,再次把他提了起来。阮扇表情不变。左相抬头,浑浊的眼睛对上了阮扇的视线。“是我又怎样,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乖乖让你阮家占尽便宜吗?”阮扇快速问道:“你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怕自己哪一天被捉了,于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阮小姐你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这老东西怕死,提前给自己留下了后路。“阮小姐,你还太小,当然也包括你父亲,替我转告你父亲,姜还是老的辣,不到最后,也不知道谁是最终的赢家。”阮扇脸有些白,片刻后才开口:“你那么怕死,还记得提前找后路,你就不怕我直接在这里杀了你吗?”她清晰的看到,左相的动作僵住片刻。对这种怕死的人,拿他们的命来威胁,最是好用。阮扇抬手示意狱卒,随即房梁上放下一根绳子,捆住他手腕,把他吊了起来。“要是不想死的话,你最好说出后路的关键所在,否则别怪狱卒不留情面,你已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左相,识相一点。”阮扇说着,接过了狱卒手中,用盐水浸泡过的长鞭。——等阮扇离开,左相才被人放下来,几乎看不清人样,他所有的皮肤都被鞭子抽的绽裂,有的地方甚至显出骨头。那老东西怕死也怕疼,不过嘴倒是很硬,阮扇抽的手腕都酸了,他竟然还不肯说。到后来,她就把鞭子给了护她安全的亲信。亲信们跟着阮枭上战场厮杀,力气比阮扇大的多,没打几下,左相就嗷叫着说了。“明……明日辰时,在长道坡,有人会去那里接头,偷偷往盛京中运送火。药。”“火。药。”阮扇嘴巴中咂摸着这两个字。阮枭军中,用的全是冷兵器,对于火。药这种□□,他一向敬而远之。那是因为火。药威力太大,点燃一点就会炸伤一大片,盛京百姓众多,房屋挨的紧,若是用上火。药,不知会死伤多少百姓。而左相不管百姓的死活,竟敢直接将火药运进来。幸好今日过来审问他,要不然……阮扇身体微晃了下,亲信眼疾手快的去扶她胳膊。“没事吧小姐。”阮扇头脑阵阵发晕。她已经几日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完整觉,倒不是她不爱惜自己身体,而是她一直在派人寻找容黎的下落。宣平候被关到候府中,阮扇去了宣平候府几次,也用了些手段,才逼问出了一些容黎的线索。大夫人说她将容黎赶出了家门,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阮扇又将目光投向面露诧异的宣平候。显然,他并不知道大夫人将容黎赶出去的事情。阮扇回府之后就立即派人寻找,结果一直都一无所获。不知怎的,她心中异常难受,被人狠狠抓住心脏似的,疼的她呼吸都不顺畅。阮扇不知她这是怎么了。前世三皇子背叛她,她都没有如此的心情。等回府了,寻个大夫给自己看看,关键时刻,身体不能出问题。——第二日。阮枭带着一队精兵,到了左相所说的长道坡,他早早就埋伏在那里,派人围了起来,就等送火。药的人来。时辰到了辰时,阵阵马蹄声缓缓靠近,还有笨重的车轱辘撵在地上的声音,车走的比马慢,车上放着的东西,一袋袋的挨在一起。看来就是火。药。左相没说谎。阮枭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惹怒敌人,点燃火。药就完了。这时,一个没穿着军服的人走了出去,走到对面领头人面前。那是阮枭派出去的,用来迷惑敌人的使者。使者还没说话,领头人就道:“兄弟,来接货的?”使者心态很好,闻言笑了一下,春风拂面。“是啊,把货给我,你们就可以走了。”领头人瞬间睁大眼睛,警惕的看向满面笑意的使者,嘴巴动作,说道:“今夜闻君琵琶语?”使者微愣。然而就在他愣神的几秒钟内,领头人瞬间后退,想通原委,朝四周看去,果然看到阮枭快速带兵从草丛出来。